第十五章 去旅游吧（贰）

慧明书店总部建在天斗主城的市区中央位置，是一座楼阁式建筑，与周围的传统房屋相比显得别具一格。 高大而又宽阔的玻璃店门，展现出内部明亮的广阔空间，与索托分店的木门形成鲜明对比。上方的金框牌匾以蓝色为底，刻有四个金字：“慧明书店”。 门口的白纹大理石台阶前摆放着两只灰色石狮，它们体态壮实，一爪踩球，一爪蹬地，头颈高昂，脖子上的绒毛呈飘扬状，展现出雕刻者的高超水平与不菲的价值。 “到了！”小萝快步跑上台阶，拉开大门，朝着比比东挥了挥手。 与其说这里是书店，倒不如说是书库，除了供人阅读的书籍摆放在低矮的架子上。还有巨量书目闲置在高处的大货架里，不过看起来都是些新书。 店内的装修依旧十分讲究，淡绿色的墙纸、白色的书架与深褐色的木地板让人感到舒适温暖，配上安静的环境打造出完美的阅读氛围。 里面客流量极大，几乎每个书架下都有两三人坐着，在前台旁有一叠高高的小木凳，书客们可以随意选择座位。 女孩告诉比比东，这里不只是书店，还是慧明集团的全国批发总站。所有书籍经由帝国印刷厂加工生产后运到此处进行审阅核查，然后运往各处的分店。 见到二人，管家走了过来。 “少主，小姐，你们好。” “德尔先生，我们就来逛逛，你去处理事务吧，不用管我们。” “失礼了。”他向后退去并微微欠身。 女孩转过头，笑着说道：“轩儿姐有没有什么想看的书？随便拿。” 在书店转了一圈后，比比东拿了本《唐门秘籍》，乘着小萝不注意，悄悄地去前台把钱付了。 两人走出书店，外面下的雪花似乎又浓密了些。 “轩儿姐，我有些饿了，要去吃晚饭吗？” 比比东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她们还没吃饭。 “好啊。” 街道上有许多饭馆与小吃店，但基本上每家都是人满为患，店铺门口都特地放置着一排凳子以便食客坐下等待。 “诶，吃个饭都要排队啊……” 走了许久，一家高档餐厅映入眼帘。巨大的红色拱门屹立在外，里面有一个小池塘，红色的锦鲤在水中游弋，竹简中流出涓涓细流，旁边竖着块巨石，上面刻着“永济食馆”。 两侧的油灯照在前台，通往店内的小径幽暗蜿蜒，别有一番诗情画意。 “总于有一家人少的了！”小萝赶忙上前。 服务人员面露微笑，问道：“您好，几位？” “两位。” “请跟我来。” 跟着前台小姐穿过一段鹅卵石小径，两人来到了内部。走廊依旧昏暗无光，这家餐厅竟是包厢制，而且基本每个雅间都有人。 来到包间前，服务员拿出钥匙开门，点亮了灯。 “请。” 一张巨大的桌子摆在中央，上面披着酒红色的桌布，放置着旋转式的玻璃盘，她们在两侧坐下，拿起了预先放在桌上的菜单。 “这应该不便宜吧……”打开了那墨色的羊皮封面，比比东有些忐忑。 女孩拍了拍胸脯，说道：“轩儿姐放心，旅游出来就讲究个快乐，我请客！” 说完，她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轩儿姐，会喝酒吧？” “额……”比比东过去不怎么喝酒，只是浅尝辄止，她更喜欢香茗。 小萝朝门外招了招手，说道：“我们要酸菜鱼，麻婆豆腐，酸辣大白菜，辣子鸡，一份米饭，再来两瓶清白酒。” “等等，一瓶就够了！” 服务员微笑地接过菜单，用铅笔在小本子上写了些什么，然后退了出去。 在等菜的时候，小萝简单地讲述了自己的家族。她的父亲——徐肃白手起家，将慧明集团一步步做大，业务范围包含整个天斗帝国。 最初只是在天斗主城开了第一家书库，因为营业得当，很快便开出分店，然后将集团领域拓展至运输，银行，甚至开办了斗罗大陆第一批商学院，目前对魂师学院主要还是以投资分红为主。 她的伯父——徐景，徐肃之兄，在天斗帝国官至二级，仅次于一级官职，掌管全国交通，魂师学院与天斗帝国魂力研究所。 随着近年来雪崩大帝的晋升，他的仕途越走越顺，但所谓高处不胜寒，暗中觊觎之人并不少，朝野之中也有不同的帮派。 加上多年没有战争，地方势力尤其是巴拉克王国日益强盛，足以与中央对抗，整个天斗帝国呈现分裂之势，“削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同时，两大帝国虽然近年来在外交领域较为友好，但随着唐门与暗器的出现，谍报竞赛已然成为新的战场，无声地进行着。 服务员端着银色托盘走了进来，打开玻璃瓶上的木塞子，为两人倒了半杯酒。 “我的母亲——雪婧，雪珂之女。属于当今天斗贵族的中心人物，想必也是我父亲选择她的一个原因吧，不过他们俩倒也挺恩爱的。”小萝拿起玻璃酒杯，晃了晃里面的透明液体，笑了笑。 比比东发现在讨论这些话题时，坐在对面的女孩好像变了个人似的，眼瞳中的稚气消失得一干二净，转而变得深邃无底，仿佛可以吞噬一切。 此刻的小萝似乎已不再是那个可爱天真又浪漫的女孩，而是一个政治家，一个上层精英，而那淡淡的微笑表明她也热衷于此。 有一瞬间，比比东竟从那笑容中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不禁心中感叹眼前的少女成长之快，当年的她也是如此的意气风发、雄心壮志。 “轩儿姐，吃菜啊。”小萝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菜已经上了个七七八八，热气不断地从碟中冒出，飘向上方的明灯。比比东仔细看了看，几乎所有菜都是红色的…… 少女已将半杯酒喝完，便又倒了些到杯中，她的脸色丝毫未变。一双瘦长的玉手娴熟的操控着筷子往小碗中夹菜，再送进那樱色小嘴中。 比比东小心地用汤勺盛了碗鱼汤，她不习惯用筷子，过去在苍晖学院她都是用的刀叉。汤中有着一种小小的黑色颗粒，比比东也不知道是什么，就当草药吃进了嘴里。 “咳咳咳咳！”当牙齿咬破其中一颗时，麻感瞬间传遍她的口腔，紧接着就是巨量的辣味。 看着眼前“何玉轩”的囧样，小萝仿佛明白了什么，大笑起来。 “哈哈哈，轩儿姐你吃这么多花椒干嘛？！” “咳咳咳，花椒？” “一种调味剂啦，而且吃酸菜鱼一般都不喝汤。”小萝这一笑，就变回了天真可爱的模样。 比比东赶忙喝下小瓷杯中的茶水，这才好了些。 “辣子鸡。”服务员端上了最后一碗菜。 看着那红色的辣椒，比比东恍然大悟。 “你是不是全点的辣菜……” “对啊，我喜欢，冬天这样吃缓和些。” 半杯酒落肚，比比东发现自己竟已经开始头晕了，便停了下来，可她又不擅长吃辣。 对面的女孩笑盈盈地看着她，说道：“轩儿姐的脸好红哦，要不要再来点，这么好喝的酒不喝白不喝。” 比比东一听，也笑了。 “好啊，待会儿我发酒疯，用魂力把你压死可别怪我。” “不会吧……”小萝嘴上这么说，却赶忙将全部的酒都倒进了自己的杯中。 …… 吃完饭后，比比东被女孩拉着去逛街。麻辣的感觉与酒精的双重作用还在不断地刺激着胃，让人感觉暖烘烘的。 看着走在前头的身影，她总觉得小萝对自己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仿佛她是对方的姐姐一般，女孩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数不尽的东西，而比比东也乐意做一个倾听者，一个观察者。 小萝似乎在努力地向她展示着自己的全部。 此刻，比比东越来越认定她在对方身上找到了某些缺失的感情——友情、陪伴、倾诉乃至被依靠。这些都是过去的她所没有体会到的，自己的人生或许也因此而变得不完整并最终走向失败。 “我给轩儿姐挑几件衣服吧？正好见伯父的时候穿。”熟悉的声音让朦胧的视野再次清晰起来。 比比东回过神来，自己已被带进了一家服装店，正呆呆地站在中央，面前的等身长镜映射着她那通红的脸颊。 女孩蹦蹦跳跳地拿来一件毛衣，先在自己身上搭了一下，随后贴在了“何玉轩”身前。 “不太好……”她皱了皱眉，走了回去。 过了会儿，一件棕色风衣贴了上来。 “嗯，太土了，不过轩儿姐腿还是很长的……” 店员走了过来，笑着说道：“二位美女想要什么款式的？” “给我姐姐挑点合适的衣服。”小萝用手指了指。 服务员凑近过来，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何玉轩”，便钻入衣橱中去了。很快，她拿了一件中长款的紫白色风衣，像极了比比东以前的教皇袍。 “这是最新流行的女款教皇色。” “教皇色？！” “别的不说，你们不觉得教皇比比东很美丽动人吗？她的服饰搭配在当今时尚界还是很时髦的，有不少人追捧。” 比比东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差点直挺挺地倒下去。 “不了，还是给我换一件吧……”她只觉得眼前的这件衣服变了味。 “好的，那这件怎么样。”女店员拿出了另外一件，虽然款式差不多，但配饰与细节完全不同的长款外套。 墨绿色的底衬印着波状花纹，带有大大的披肩，腰部两侧伸出两条皮带为白玉卡扣，袖口处与高领内部附加白色的绒毛装饰，下摆分叉如燕尾且垂至膝盖，显露出高档优雅的气质。 比比东穿上后转了一圈，身旁的小萝看呆了。 “就买这件了。” “一共是100银魂币，本店活动促销送口红套装。”荷叶包装着的小盒送入比比东手中。 走出店外，两人开始往回走。 “饭吃完有点想吃甜的……”女孩摸了摸肚子。 比比东看着手中的荷包，感到十分尴尬，让小萝付了这么多钱，虽然刚刚自己想付她也不让…… “你还真是不怕长胖。” 小罗叉了叉腰，说道：“哼哼，我们家没有长胖的基因。” 突然，她朝一个方向指去。 “冰淇淋！” 冷饮这种特色食品在斗罗大陆也只有冬天才能吃到，天气一热便难以制作与保存。 摊主是一位中年胡渣大叔，木板招牌上打着：“全天斗最好吃的冰淇淋”。五彩斑斓的冰淇淋摆在玻璃罩中，前方早已大排长龙。 “小萝，这次我请你。”比比东掏出了钱。 女孩似乎有些不情愿，抓着她的手。 “哎呀，轩儿姐不要这么见外嘛！” 比比东正色道：“你再这样，下次我不陪你出来玩了。” “好吧……”此话一出，小萝瞬间蔫了。 “香草味加抹茶味。” “一共5银魂币。” 付了钱，比比东轻轻咬了口冰淇淋，抹茶的味道在舌尖溶化散开。 “还真是好久没吃甜品了呢。”她感叹道。 突然，旁边的女孩抓住比比东的手腕，拉过去后猛地一咬，半个冰淇淋球瞬间没了。 “嘿嘿，真好吃。”眼看对方的表情不妙，小萝赶忙跑了起来。 手中那残破的甜筒让比比东感到又气又好笑，她追了上去。 “你……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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