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周青霞甚至忘了打字询问向阳。</p>
她面色愠怒，显然看到了什么脏东西。</p>
“他们什么意思？开除你还要让你赔偿损失？”</p>
周青霞愤怒地将手机甩在被子上，双手掐腰：“我现在就去你们公司，我倒要看看什么剧组拿员工当牛马，用完就踹！还狗吃良心地反过来向被害者要赔偿！”</p>
“谁想当聋子？谁想当聋子！”</p>
周青霞歇斯底里的吶喊声吸引了不少目光，她看了眼门口伸头观望的吃瓜群众，忽然脱力般跌坐在床上，双手掩面竟低声抽泣起来。</p>
向阳从未见过母亲哭泣，甚至在父亲葬礼上这个要强的女人都没有在外人面前流下一滴眼泪。</p>
她手足无措地揽过周青霞，笨拙地用手拍打着女人的肩膀。</p>
其实看到那则短信时，向阳内心毫无波澜，没有哪个拟音师是聋子，剧组开除她是天经地义。</p>
“妈，”向阳使劲搂着周青霞，“会好起来的。”</p>
*</p>
今天是向阳离开的第七天。</p>
旅游团的行程早已结束，达瓦懒得待在拉萨看店，索性早早跑回家。</p>
日喀则接连下了好几天雨，如今终于舍得放晴，达瓦用牛鞭将牛羊通通赶至草场，迫不及待地仰面躺在湿漉漉的草地上。</p>
山顶的信号果然不一般，达瓦盯着手机屏幕上满格的信号暗自欣喜，犹豫半天才终于鼓起勇气戳开向阳的微信头像。</p>
对方这几天并没有给他发任何消息，达瓦心中喜悦倏地减半，随后小心翼翼地打了一行字。</p>
A.西藏旅游向导、代购：【在吗？】</p>
1秒，2秒，3秒······</p>
整整一分钟过去，对方都没有回一条信息。</p>
可能是太忙了吧。她耳朵好一点了吗？她什么时候回来呢？</p>
达瓦高举在空中的手隐隐泛酸，他将手机揣进口袋，甩着皮鞭起身，盯着不远处白雪皑皑的山峰出神。直到太阳西斜，牛羊都已吃饱，他才再次掏出手机。</p>
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提示。</p>
“阿哥！回家吃饭啦！”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叫喊声。</p>
达瓦循声望去，只见嘎玛正气喘吁吁地攀上山坡。</p>
“怎么跑到山顶了？”嘎玛好奇地问，以往自己爬到半山腰就能看见阿哥，今天整整爬了一整座山才瞄到对方身影。</p>
“回去了。”达瓦此刻正郁闷，根本没心情回答自己妹妹的疑问。</p>
嘎玛本就是随口一问，见对方不愿搭理自己便也不再多嘴，而是从达瓦手里接过鞭子，兴奋地往山下跑去。</p>
阿妈早在家中做好饭菜，达瓦回到屋内，余光瞥见桌上似乎少了什么东西，他连忙冲出屋外，正巧碰上从牛棚回来的嘎玛。</p>
“桌子上的照相机呢！”达瓦脸色阴沉。</p>
嘎玛被他的表情吓得一愣，好半天才伸手指着一个方向，结结巴巴道：“在、在柜子上。”</p>
达瓦闻言望去，见照相机安安稳稳地躺在柜子上时，倏地松了一口气。 “不要随便进我的房间。”他生硬地强调道，随即转身进屋，用衣服将相机层层包裹放在衣柜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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