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简单嘱咐了晓黛几句，无非是让她好好照顾莺莺。</p>
钦容交代晓黛的那些话，女医写完药方自然会说。顾凌霄静静听着心下不解，送走钦容后他不由思索：难不成这三殿下对自家妹子动了心？</p>
顾凌霄以前也不是没见到莺莺对钦容的热乎劲儿，可他还真没见过钦容对莺莺这般关怀。</p>
“……”</p>
莺莺醒来的时候，顾凌霄正坐在她身边叹气。</p>
他没注意的莺莺醒来，独自望着窗外的天空出神。不知是在想什么，顾凌霄一会儿皱眉一会发笑，接着他忽然啧了声烦躁的厉害，低头正想看看自家妹子的情况，却忽然发现她正睁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他。</p>
“哥哥你是牙疼吗？”莺莺问的很无辜。</p>
她看了顾凌霄有一会儿了，前世她糖吃多了牙疼的时候，也是这般魔怔。</p>
顾凌霄将她扶坐起来，似被莺莺噎到了，他张了张口半天才回：“哥哥牙不疼。”</p>
他不喜甜，牙口好着呢。</p>
莺莺见他是真不像牙疼的样子，不由疑惑道：“那你刚才……是在干什么？”</p>
他还能在干什么！</p>
不知怎的，莺莺忽然被自家哥哥瞪了一眼。顾凌霄越想越觉得烦躁，见莺莺醒了索性直接问：“你实话告诉哥哥，你到底是喜欢太子还是喜欢三殿下？”</p>
趁着莺莺昏迷，顾凌霄叫来晓黛大致了解了她近日的情况。虽然惊讶自家妹妹连裘小公子都不放过，但他最惊讶的还是莺莺在太子和三殿下之间的传言。</p>
莺莺不知道怎么一觉醒来，连顾凌霄都问她这种问题。病后浑身软绵绵的没多少力气，她有气无力道：“这话陛下也问过了，哥哥你信莺莺，莺莺真的谁都不喜欢。”</p>
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好生过日子。</p>
顾凌霄显然不信她，毕竟莺莺名声在外多年来他又看在眼里，重新做人都要有过渡的时间让人看到改变。</p>
“这事儿你别瞒着哥哥，哥哥都听到你昏迷的时候喊太子了。”</p>
莺莺很想解释此‘太子’非彼太子，奈何无从下口解释。她垂头憋闷的样子像极了默认，顾凌霄扬眉一笑，“莺莺承认了？”</p>
不等莺莺张口否认，顾凌霄又啧了声道：“不过哥哥看着三殿下也对你有意思呢。”</p>
“这可如何是好。”</p>
莺莺的家世摆在那里，又因为她出生时祥瑞满天，武成帝曾话里话外暗示过会让莺莺当皇媳，只是还没想好要给她和哪个儿子赐婚。</p>
这事莺莺不知道，但顾家人心里都有谱。顾凌霄一方面忧虑太子和三殿下都看上了妹妹，一方面又觉得自家妹妹天真活泼，被两个皇子看上也是应该的。</p>
想到这里，顾凌霄拍拍莺莺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不管三殿下和太子殿下你喜欢哪一个，哥哥和顾家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p>
莺莺发现自己不管怎么解释都没用了，她抠着身上的薄毯，“哥哥你别管我了，还是让我出家当尼姑吧。”</p>
“瞎说什么呢！”</p>
顾凌霄惩罚似的捏了捏她的脸颊，接着从怀中掏出什么递给莺莺。</p>
“这是哥哥给你在云州求的平安符，原本是想给你求姻缘的，后来想想姻缘什么的还是不如平安重要。”</p>
顾凌霄心道，他家妹妹的姻缘根本就不需要去求，虽说莺莺性子顽劣了些，但活泼可爱人见人爱。</p>
见莺莺盯着那张平安符发呆，他点了点她的小脑袋警告：“云州出了名的多高僧，这张平安符来之不易，你可给哥哥好好戴在身上，听到了吗？”</p>
莺莺不记得，前世顾凌霄有没有送她平安符，想来就算送了她也不会上心，说不定顾凌霄前脚给了她后脚她就不知道放到哪里了，毕竟她寿尽才能亡。</p>
平安符上还带有顾凌霄的体温，这次莺莺将它贴身放好，抱住顾凌霄的手臂软软蹭着，“谢谢哥哥！”</p>
顾凌霄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好好休息吧，哥哥晚点再来看你。”</p>
“……”</p>
莺莺的病来的快去的也快，白天喝了药晚上就一点儿都不难受了。</p>
下午的时候，她看到裘安安提着一盏花灯出了山门，询问了晓黛后才知道，原来这清光寺上有一处‘灵水’，传闻将自己的愿望写在纸上做成花灯，对着它诚心许愿就能实现。</p>
“哪有什么灵水，骗人的吧。”</p>
莺莺一开始是不信的，可晓黛告诉她，“这事奴婢也是听府上的灵儿说起的，早年她弟弟生了病一直没医好，去那灵水求了次，没几天她弟弟的病就好转了。”</p>
有关这灵水的传言还真不少，就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找不到如意郎君的张家小姐还去求了次，当天就在山脚下遇到一眼倾心的心上人。</p>
莺莺半响没说话，后来她吩咐晓黛拿来了纸和笔，说是闲着无事要练字。</p>
随着深夜来临，莺莺推开房门轻手轻脚跑去了后山。</p>
白天她都打听好了，从后山抄小路往山上走要比从山门出发快些。这大晚上的她一个人往山上跑一点儿也不害怕，寻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所谓的‘灵水’，莺莺看着这条几步就能跨到头的‘水沟’，深深陷入怀疑。</p>
她到底为什么要偷偷跑出来。</p>
夜色很深，这条所谓的‘灵水’一眼看不到头，水流激烈直入不远处的石涧。</p>
莺莺想着来都来了那就试试吧，她蹲下身拿出自己叠的丑巴巴的花灯，将自己写到的愿望塞到花灯里。</p>
顾哥哥送给了她平安符，莺莺想着如果这‘灵水’真的能满足人的愿望，那她定要好好求一求。原本只是想写些让顾凌霄平安康乐的话，后来她又想让他妻儿圆满一辈子无忧，接着莺莺又想到了顾爹爹，写完了顾爹爹又想起了姑母。</p>
再后来，莺莺不由就写了‘钦容’二字，笔下一顿，她歪歪扭扭写道：【愿情债两清，各自安好，死生不复相见。】</p>
最后几字落笔可能太过无情，但莺莺只是想远离钦容，斩断二人间的孽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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