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破关的关键因素在仓州几名商人身上，如果不是他们在关键时刻搞了一出自杀式袭击，仓州镇守完全能将昆奢拦住的。</p>
隐约记得打头的那名商人好像姓屠。</p>
她着重写下了一个“屠”字，猜测这人可能与当初蒲州案的屠安有关。</p>
毕竟屠又不是什么大姓。</p>
这样一看，其实情况没那么坏。</p>
边想边写，等到思路梳理完毕，婉月一直紧绷的心放松了些，将纸张折起投入火盆，盆里赤红的火光一亮，素色宣纸渐渐染上焦黑。</p>
回到桌前，她又抽出了两页信纸，在桌上铺平，开始给方茹和郭萱写信。</p>
这些年来，她们两人依旧是婉月的得力助手。郭萱负责先棉布庄，兼顾恤孤院，方茹负责玉颜坊，作为婉月心腹和徐静姝几人共同经营。</p>
截止目前，两边都已经开遍全国，给婉月带来了不菲的收入。</p>
这些遍布全国的商铺是天然的情报耳目，玉颜坊日日接触上层权贵，先棉布庄迎来送往是底层民众，两条路子情报互补，所有信息都能探听全面。</p>
之前婉月没下达过搜集情报的任务，只在暗中锻炼她们的敏锐性，让她们汇总各地的风土人情，给她写些有趣传闻。用得是对民间好奇的理由，昌平帝也知情，每次看到有趣的故事，婉月还会跑过去说给他听。</p>
此时，这两条路子就派上了用场。</p>
婉月命她们搜集昆奢的情报，并在仓州关注屠姓商人。</p>
方茹和郭萱的动作很快，没过几日，就有厚厚几封信件送入宫中，两人情报里都写了昆奢雪灾，人畜冻亡，昆奢王病重等消息，内容大同小异。</p>
至于屠姓商人，方茹说不了解，仍在探查中，郭萱则说确实有屠姓行商在仓州活动，名为屠瓯，是四年前忽然出现的。</p>
四年前，正好是屠安从蒲州逃走的时间。</p>
她若有所思，继续写信让方茹和郭萱对屠瓯详查，重点查与昆奢的联系，注意他是否有倒卖物资、勾结官吏的行为。</p>
又给何元康写信，附上目前的课业进度，提了几个学业问题，仿佛这只是日常学业联系。最后再用闲聊的口吻说了昆奢灾情和老王病重的事，表述了对北地动乱的忧虑。</p>
收到信件的何元康果然重视起来，相处日久，他对婉月的性情有所了解，她特意写信点出的事，必然不寻常。</p>
难道朝廷那边听到了什么风声？他暗中思考。</p>
任同州巡抚三年多时间，刚来时他两眼一抹黑，被官吏豪绅完全架空，好在早有心理准备，他并不丧气，枯坐在府衙中安静观察，分析众人的能力性情。花了一年分化拉拢，得到几家士族助力，又借着婉月送来的信件扯虎皮，让大家以为他仍有宫中助力，终于收回了部分巡抚权柄。</p>
此时，他正在府衙坐着，将婉月的信件又看了一遍，神色分外凝重。</p>
外放几年，他有了极大变化，京中为官时他一身儒雅书卷气，比起朝官，言行举止更像读书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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