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起因是夜间宫人碎嘴乱说，昌平帝怒极，命人抓了细审，自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病危状态的儿子身上。</p>
皇后也是一样。</p>
她刚陪在瑞王床边熬了两天，还没缓过来又收到这个噩耗，不由心力交瘁，什么事都不想管，只求儿子能平安脱险。</p>
然而这次神佛没有听见她的祈祷。太医努力了五日，瑞王最终还是在睡梦中停止了呼吸。</p>
宣布死讯的那一刻，皇后喉间一甜，一口血吐了出来，在众人惊呼中昏迷过去，令场中更加混乱。</p>
昌平帝也悲痛欲绝，但他还不能倒下，强打精神处理了爱子的后事，同时命人关照昏迷的皇后。</p>
第二日，皇后幽幽醒转，看见眼前的皇帝苍老了十岁，眼角额头的皱纹分外显眼。</p>
“陛下，景桓他……”</p>
失去意识前的记忆涌上心头，她控制不住地颤抖，强撑着起身拽住了皇帝的衣角。</p>
“他没事的对不对？”</p>
昌平帝没有出声，垂下眼，避开了她的视线。</p>
这是什么意思。皇后内心一片茫然。</p>
她的儿子真的没了吗？</p>
他那么年轻，还没有娶妻。</p>
不对，或许就是因为她逼得太急，才害死了他。</p>
是她害死了他……</p>
呆呆盯着皇帝，皇后的眼神却没有聚焦，只觉得眼前白茫茫一片，耳边环绕着尖锐的嗡鸣，触感都完全丧失，飘忽忽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p>
“皇后娘娘！”</p>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感官逐渐清晰，神志回笼，从浑浑噩噩中退出，对上了卉容含泪的双眼。</p>
“娘娘，您振作些，还有五公主需要您照顾。”</p>
五公主……</p>
她的景桓……</p>
“几日了？”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她轻声询问。</p>
“已经两日了。”</p>
皇后跌跌撞撞起身，被卉容扶着向外行去。</p>
到了灵堂，看着被精心打理，摆放在棺椁中的儿子，她悲从中来。</p>
瑞王身穿一套繁复隆重的明黄色太子礼服，久病枯黄的长发在头顶一丝不茍束起，消瘦凹陷的面颊扑了粉，唇上还抹了胭脂，看着竟比生前更加鲜活。</p>
皇后定定看着，心口一痛，突然喘不上气，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好像一半身体被活生生撕下来，随着她的儿子去了。</p>
剩下的这一半，是为她病弱的小女儿而留存。</p>
伏在棺椁边良久，视线扫到后方的宫人，皇后浑噩的头脑顿时一清，想起了先前没能顾及的事。</p>
宫规森严，为什么会有宫人胆敢在守夜时喧哗闲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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