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面色为难，站在原地迟疑片刻才硬着头皮往外走，推开门对上了皇后急切的眼神。 “瑞王怎样了？”</p>
“回禀娘娘，殿下已经睡下了。”</p>
“这么快，刚回来的时候不是还醒着？”皇后半信半疑，朝旁边看了看，又问道，“给瑞王问诊的太医呢？”</p>
“太医稍后便到。”宫人垂首答道。</p>
皇后：“……”</p>
太医稍后便到，那他这会儿就先睡下了？</p>
“行吧。”知道是儿子不愿见她，望着面前紧闭的房门，皇后轻声叹息，转而吩咐道，“等太医诊完，让他们到坤宁宫来。”</p>
“是，奴婢记下了。”</p>
“好好照顾瑞王，本宫明日再来看他。”</p>
又朝房门看了几眼，向宫人叮嘱一句，皇后无奈地转身离去，心里充满疑虑。</p>
儿子的态度实在反常，莫非此次病情还有什么反复？</p>
另一边，御书房内。</p>
几名太医正战战兢兢跪在皇帝的面前，垂头伏在地上，苏怀安侍立一侧，将身体极力后缩，大气都不敢喘。昌平帝面色阴沉地坐着，脸黑得几乎能滴出水来。</p>
“当真治不好了？”</p>
“陛下恕罪。”</p>
跪在下方满头白发的太医令听见他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忍不住哆嗦一下，将头埋得更低，“臣等无能。”</p>
“你们让朕恕什么罪？”</p>
皇帝双手紧握搭在扶手上，指尖不住颤抖。“蒲州那么多人，得了疫病都能平安治愈，偏生瑞王就留下了严重的肺疾，究竟是你们无能，还是另有居心？”</p>
“陛下！”</p>
“臣冤枉啊。”</p>
从他的话语里听出杀意，本就慌乱的太医令顿时吓得腿软，趴在地上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冤屈。“并非是臣等不尽心，实在是瑞王病情拖延太久，持续高烧不退，等臣前去诊治时已经为时太晚……”</p>
他越说越恐慌，面上冷汗大颗滚落。</p>
一旁跪伏的太医们将头死死埋在地上，全程不敢抬起。</p>
他们心里清楚，若说病情拖延，蒲州府比瑞王感染更早的百姓也有很多，他们如今都痊愈了七七八八，只是身体比常人弱了几分，远远没到瑞王这种程度。</p>
瑞王身体败坏至此，全是拖延出来的。</p>
为宫中贵人治病时，太医用药习惯了求温求稳，主打一个治不好也绝不能把人治死，面对重症患者更是如此。反正身体底子本就不好，治不好也能有推托之词。</p>
但若一副猛药下去，一时不慎引发了其他问题，令贵人暴疾而亡，那他们的九族可就保不住了。</p>
哪怕这个概率极小，但谁会拿自己全家老小的命冒险呢？</p>
这样以来，太医们自然都心照不宣，不管看什么病都四平八稳，力求存有余地，药效不如民间的方子显着，治疗起来时间更长，恢复缓慢。</p>
平时也就罢了，可瑞王这次本就耽搁得久，再t用上太医温吞的药方子，肺中炎症迟迟不退，便留下了严重的难以治愈的肺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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