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从来都没有这么被蛮子压着打的憋屈时候，肯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惹怒老天爷了呗！”</p>
“嗨呀！你问我是什么亏心事？我一个平头老百姓只晓得穿衣吃饭，哪晓得那么多哦，反正肯定有鬼就对了！”</p>
“就是就是！老天爷喜怒难测的，那谁犯了错就应该认错，违背天意可是要天打雷劈的！不然那谁怎么病得快要死掉了哦？肯定是遭雷劈了嘛！”</p>
诸如此类的话通过下人们转述到姜姒的耳中，令人百感交集。</p>
当她再一次从他人口中听到“天意”两个字时，几乎以为是什么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p>
可随着流言散出后不久，紧跟着发生的事情却告诉她，哪里是什么“天意”，一切不过是人为罢了。</p>
多年前如此，多年后依旧如此。</p>
自圣上垂危的消息传开后，陇西似是也收到了消息，驻扎在边境线附近的大军越发猖狂起来，隔三岔五便寻机挑衅大晋这边，可谓是张狂不已。</p>
且雪上加霜的是，不知从何处走漏的消息，青州军前任监军叛变一事也一夜间传遍了大街小巷。</p>
人心惶惶之余，有人便说：这么个死不足惜的叛徒，就是那个谁从上京拨过来的，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啧！</p>
可无论百姓们如何怨怪，如何在背后咒骂，现实就是陇西军一日□□近，而城军一步步后退，怎能不叫人担忧？</p>
而就在人人自危之时，一向在朝堂上十分低调的太子殿下，推拒再三后，终应百官之请暂理朝政。</p>
然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p>
泰山祭天，焚香罪己。</p>
当然，具体引咎自责了什么罪名天下人并不知晓，毕竟没有昭告，但此举确确实实赢得了百姓们的好感。</p>
特别是在泰山祭天的翌日，就传出城军将越过边境线踏足大晋国土的陇西军一网打尽的喜讯，更是让人闻之扬眉吐气。</p>
瞧瞧，定是太子殿下的诚挚都感动了上苍，才让城军如有神助哇！</p>
之后，据传太子殿下得知青州有难，极为忧心，恨不能亲临战场，但无奈国事繁忙，只能委派亲信代为前往，以振军心。</p>
说来这所谓的亲信，姜姒也见过，是以前在郊外大营瞧见过的那名身穿绯红官袍年轻的巡查御史。</p>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巧合，很难让人不怀疑。</p>
城主府，书房。</p>
姜姒推开门，快步走到桌案前，神色不善地一把按住了正在批复公文的青年的手。</p>
“你们是不是一早就计划好了？”</p>
她用的力气大了些，青年握笔的手腕一动，笔尖上凝聚的墨汁便甩落了几滴到她的手背上，顺着肌肤的纹路晕开了一片，殷红如血。</p>
是朱笔。</p>
裴珏不语，轻轻放下毛笔，揽了她坐到他的膝上，托起她的手，拿过一旁的巾帕为她擦掉那些墨汁。</p>
微垂的长睫下，神情专注。</p>
“怎么不说话？”她不满道。</p>
手背上擦拭着的巾帕微顿，裴珏叹了口气，却是反问道：“不好吗？” 姜姒愣了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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