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 床上的青年突然睁眼。</p>
“…怎么了？”</p>
“刚才我好像看到了一片枫林，我一个人走在枫林里…那片枫林很美，很美…”酷拉皮卡眼神迷离地看着医生，“前面好像有个人……”</p>
“小酷，小酷……酷拉皮卡！”</p>
被连续急切的唤名后，青年的眼睛渐渐恢复清澈。</p>
在医生欲言又止的目光中，青年疑惑开口：“…咳咳，我刚刚怎么了？……枫林呢？”</p>
“……”</p>
这日黄昏，德米特里匆匆赶来，语气里带着一丝慌乱。</p>
“库洛洛，盖世太保现在正在翠枫街的临街搜查，距离此不过几个路口，等不到明晚了，现在就要走了。”</p>
库洛洛看向床上听罢就要起身的青年，一咬牙：“……好，去木屋。”</p>
尽管走的仓促，但他还是处理好了阁楼一切他们留存过的痕迹。</p>
来不及与艾德里安好好道别，库洛洛扶着青年坐进了后座。德米特里坐上驾驶座，向纳粹搜查的相反方向驶去。</p>
库洛洛托着青年平躺在腿上，一脚抵着水封瓶的位置，避开伤口，将大衣罩在青年身上。若纳粹不走近检查，远远望去，后座也只能看到他一人。</p>
库洛洛面色淡然，不时浏览路边风景，余光却一直停留在青年伤口的位置。</p>
车子驶过几个闹市区，车外喧闹声不断，是下了班的日耳曼男女，对这些人来说，两日前的刺杀事件的影响力大抵算得上茶余饭后的加餐。期间几队盖世太保的身影一闪而过，库洛洛收紧环抱青年的手。所幸无人拦车。</p>
接着，车子一路平稳，渐渐驶向穆克旧街附近。车子绕过喧闹的旧街驶向旁的支路，向一条更为荒僻人少的小道开去。车过留痕，被车轮碾过的灌木丛上留下两道长长的胎痕。</p>
“库洛洛。”昏暗的林间，酷拉皮卡突然开了口。</p>
“怎么了？”库洛洛伸手一摸，才发现青年此时脸色绯红，额头、脖颈间布满了冷汗。</p>
酷拉皮卡抬眼，目光浑浊：“我又看到枫林了，你怎么也在那里？</p>
“…奇怪，我怎么感觉以前来过这里？</p>
“库洛洛，这串风铃…和你屋子里的那串好像……”</p>
车这时停了下来。</p>
德米特里舒了口气：“到了。”</p>
天完全黑了下来，车灯照亮了不远处的木屋。木屋周围一片寂静。</p>
直到将酷拉皮卡抱进木屋的长椅上，对方还在喃喃自语。</p>
库洛洛轻声问道：“小酷，能听见我说话吗？”</p>
“……”青年没有回应，似乎还沉浸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幻觉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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