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平叹口气，摸摸他小脑袋儿安抚一番。“轮回的人多，她排队呢。”</p>
“那师娘怎么就……”</p>
“你师娘插队。”</p>
五柳花噗嗤一笑。央求道，“小娴会作法把我藏好的啦。”</p>
“如此最好！”许安平扯扯胸前那一节指骨，威胁道，“你要是再闹事儿，把你收回去！”</p>
后者俏皮地一吐舌头，后退半步，隐入迷雾中。</p>
许安平提笔回信，写了好多，又烧了。</p>
最后只回了三句“下个月和马家结账我会亲自登门。想吃你做的凉拌鸡丝，哥哥。等夏天的时候给我做吧。”</p>
折信递给了马小灵，正好打发她走。免得耽误马小鹇施法。</p>
“小灵，你跑得快。辛苦你跑一趟。”</p>
“好咧！”</p>
“走慢点。不着急。”</p>
得到夸奖的马小灵满心欢喜哪里还顾得许多？许安平的信刚绑好她就箭一样撞破重重迷雾飞了出去。</p>
马小灵离开的地方，迷雾铺满又被一双手拨开去。</p>
童心尘行至连廊，忽起浓雾。</p>
符篆无用。只得小心翼翼，一步一往前。</p>
一桌两椅，自迷雾中眼前豁然开朗。</p>
一孩儿披着狐裘大衣执子而下。</p>
不是马洪福又是哪个？</p>
童心尘快步上前，捧着那张清冷的脸捏了又捏，揉了又揉。</p>
“不可能不可能，我一定是摔晕了。都过去20年了。你不可能一点儿也没有长大。”</p>
许安平侧脸给了马小鹇一个赞赏的眼神。后者蓬松大尾巴摆动着，摇出更多幻境迷雾来。</p>
前尘往事断肠诗，侬为君痴君不知。</p>
“马八进九，”许安平顶着马洪福的脸，敲敲棋盘。“该你下了。”</p>
就连棋局都是当年模样的残局。</p>
那一年小福10岁，他24岁。</p>
童心尘无心下。马小鹇的迷雾让他本就疲惫的身躯雪上加霜。</p>
“我头好痛。”</p>
他掌心压着太阳穴试图保持清醒。小福可不体谅他。</p>
“认输。”</p>
这小鬼头，那年一下棋就六亲不认只在乎输赢，梦里仍是这般模样。</p>
马小鹇幻境之力全开，已经让他深深相信自己是在梦中。</p>
两人你来我往下了两回。小福杀了他八子。</p>
“我不想下了。”</p>
白子落回盘中。小福身子骤起，双脚离地。</p>
童心尘又把他抱在怀里。</p>
如从前那般，下巴敲敲他的脑门儿。</p>
百无聊赖，无所事事。</p>
那一年他很少见小福笑，以为是自己麻烦他了。后来他说没什么值得笑的。</p>
童心尘这才知道，他活得太苦了。他的天眼能断人生死，又有谁知道生死背后是什么呢？也许就是他这一双冷漠的眼。</p>
所幸的是，他不拒绝自己的亲近。</p>
“是你打死了白松明？” “没死。废了。跟他姘头一起被送到长生岛了。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小师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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