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尽力了，节哀。”</p>
最先落泪的是顾迟曜，紧接着阮白英颤抖着嘴唇摇头：“不是……你骗我……我求求你救救我丈夫，我求求你救救他……”</p>
“妈……”崔景和从后面抱住她，明知此事已成定果，还是抱着最后的幻想，“医生……”</p>
“我们也不想看到这个结果，节哀吧……”</p>
“啊——”</p>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还没落地，阮白英突然声嘶力竭的尖叫起来，不顾一切冲向顾迟曜！</p>
她力气太大了，何婵娟竟然没有能够第一时间拦下她，顾迟曜被她撞到地上，脖子和手臂纷纷传来火辣辣的灼烧感。</p>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p>
他恍然一愣，听着身上这个失去挚爱的女人发出崩溃不甘的凄厉质问：</p>
“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去死啊——！！！”</p>
“阮女士！”顾深终于回过神，强行顶着尖叫低声叫人，想上前按住发了疯般的阮白英，但被崔景和抢先一步抱住阮白英腰部。</p>
寂静走廊传来脚步杂乱的轰响，紧接着护士和医生紧张地冲过来：“干什么？都怎么回事？医院不能大呼小叫知不知道？！”</p>
“你去死啊啊啊——”阮白英披头散发，上衣被她扯的乱七八糟，整个人宛如疯子。</p>
“冷静！这位女士你冷静一下！”护士顶着阮白英极具穿透力的刺耳尖叫呵斥，“安静！”</p>
凄惨尖叫在长廊回荡，引得不少人探头围观，崔景和死死按住阮白英：“妈！”</p>
孩子总是唤醒父母的良药，阮白英瞬间眼睛发直失去动静。</p>
顾迟曜被何婵娟抱在怀里，边哭边想要靠近，含糊不清道：“对不起阿姨……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p>
“别叫我！”阮白英一听见他声音又开始疯癫，“你别叫我——我不想看见你！我不想看见你们！你滚！滚啊——”</p>
“冷静点女士！”医生安抚完阮白英，又返回去头疼地劝顾深和何婵娟，“先生女士，现在情况你们也看到了，还是先请回吧，一切等警察来了再说。”</p>
“对不起……”顾迟曜被顾深扶起来，明知道阮白英听不见，也不想见他，还是控制不住一个劲道歉，“都怪我，都是我不好……”</p>
“好了迟迟……”何婵娟心疼地抱住他，“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想这样的对不对？这些交给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会处理好的。”</p>
“听话迟迟，先回去。”顾深强硬拉着他回去病房，顾迟曜嘴唇毫无血色，何婵娟不厌其烦地给他擦拭着眼泪。</p>
哭声、尖叫声、咒骂声各个犹如仍在耳畔，像无数把利刃来回切割着顾迟曜的心脏。</p>
病房气氛压抑，顾迟曜面容呆滞望着纯白色被褥，恍若喃喃自语：“我是不是杀了人？”</p>
何婵娟和顾深皆是一愣。</p>
顾迟曜泪流满面，仰头寻求结果似的：“我是不是要去坐牢了？”</p>
“不是的迟迟！”何婵娟手足无措，只知道他的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心痛如刀绞，“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杀人，更不用去坐牢，你没有错，这不怪你……” 顾深跑到病床的另一边：“别想太多，现在这个局面怪不了任何人，这不是你的错知道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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