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杖从地面，杵到墙上，作为一道阻挡的神符。</p>
脏脏包稍作停顿，身体不能前行，但是依然从手里投掷一块石头。</p>
直线。</p>
比抛物线速度快很多。</p>
作家自行弯腰躲避。</p>
石头还是经过墙壁反弹后，落到他背上。</p>
“他，我举报他，意图对若男不轨，还有，若男去哪里了？你把她藏在了哪里？”脏脏包抓住手杖，好尽量控制自己。</p>
“两个人？那我们之中，肯定有人抓错了。”大佬爹试图抢走话语权。</p>
“你不看看这是谁。”我帮作家整理碎石，同时撕掉他胡子。</p>
“哎呀，复活了？”大佬爹推开手杖，比出拳头。</p>
“我猜猜看，”我踩了大佬爹一脚，让他到一旁去休息，“作家你一直守在对面，然后想趁机躲避一段时间？”</p>
“没想到你们居然来。还有，我乔装打扮，为了看看除了脏脏包以外，还有谁会起谋害之心。”作家把胡子扔过去。</p>
“你这狗东西，还说我？你把若男藏哪里了？藏哪里了！”脏脏包说着要去捡地上的钢铁晾衣杆。</p>
笃笃！</p>
心腹用手杖敲了敲地。</p>
脏脏包抬起头，然后一口烟雾吐到了脏脏包脸上。</p>
我从未旁观过精神入侵。</p>
这是第一次。</p>
那对视，仿佛也就毫厘之间。</p>
烟雾正在脏脏包脸上散开，随即心腹就往后打了一个踉跄，即将倾倒。</p>
我和大佬爹同时扶住他。</p>
“脏，脏，很脏。”心腹嘴中说道。</p>
脏脏包却两只手抱住头，坐下来，躺下来，蜷缩身体，左右摇摆，很痛苦的样子。</p>
“心腹，我可以问一下，你看到什么了吗？”我帮他整理长袍。</p>
“作家虽然恣意妄为，犯了大忌，好在都是比较熟悉的范围。但是脏脏包，就如同，一个森林里面，爬满了鼻涕虫。”</p>
大佬爹听到后，赶紧拍拍小腿，看看屁股，仿佛虫子上身了般。</p>
脏脏包已经在地上发颤，偶尔翻两个白眼，口吐白沫，开始胡言乱语：</p>
“若男，祭坛，若男，等我，若男……”</p>
我走过去，抓住他手：“脏脏包？掏耳棍是从若男而来，对吗？脏脏包？”</p>
“扶到车上，让他休息会。”心腹说着往前走。</p>
“心腹？我们要……告诉他吗？”我拉住心腹的长袍裤脚。</p>
作家听到这句话，努力从我们三个人脸上，找到一些答案。</p>
顷刻，他抿着嘴巴，闭上双眼，低下头，预感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p>
心腹没有回答，径直离开。</p>
五个身躯，一起回到了马车上。</p>
前后坐两个，都面向中央，脏脏包躺在地上，好不容易睡去。</p>
沉默。</p>
四匹马却嚷嚷起来。</p>
因为无论谁，也没有给它们发出指令，到底该去何处。</p>
作家左手指跟右手指过不去，这么熟了，还在打架。</p>
大佬爹打了一个哈欠，但是立马发现不太好，顺便活动下巴来缓解尴尬。</p>
我看着脏脏包手背上的摇篮，那本该是他和若男梦开始的地方。</p>
心腹起身，走向驾驶位，他有所犹豫，但依然给马布置了目的地。</p>
十秒后，马车行进。</p>
心腹回来：“他估计要睡一会，暂时不会醒，没关系，拿出来吧。”</p>
大佬爹发现目光慢慢聚集到他身上，于是眼睛看向上，思考着，到底要拿出什么。</p>
我从大包下来，直接从他怀中取出羊角，然后放到地上。</p>
“我以为，我迟早会惨死在这凶器之下。”作家开口说道，然后左手抓右手，强行停下扳手指的动作。</p>
心腹重新坐下，转过身面对作家：“你先说，他醒来，我会继续问。”</p>
“都是他，他杀的，分斗，贵元，可能，还有若男，都是脏脏包，他现在没了身份，独自一人，正好下手。”</p>
“那么，目的呢？为什么对你们要这样做？”心腹看向我们，再把目光回过去。</p>
“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们……我们……”作家继续掰手指。</p>
“因为你们，未经允许，却在精神世界信马由缰，还带上了若男，对吗？”心腹语速平静，和我想到了一块。</p>
“不不不，前面对，后面不是，说来你们不信，是若男，带上了我们，是她邀请我们。”作家把目光停在羊角。</p>
“为什么，你认为那是凶器？亲眼见过？”心腹用手杖点了点。</p>
“见过，没见过。作家吞吞吐吐。</p>
“到底见没见过？”心腹面无表情，咄咄逼人。</p>
“我从未亲眼见过，倒是若男，给我送来一张。”作家这才打开双手，“我把它夹在了书中。”</p>
“那张纸上，正是画着这个？”</p>
“对，几乎一样，特别是当分斗和贵元相继惨死，却留下线索后……”</p>
“你去过他们家？”我打断道。</p>
作家点点头。</p>
“但是你刚才说，分斗也和你们一样，不守规矩，但是他看上去不太像。”我揣摩道。</p>
“你为什么会想到他们？”心腹继续问道。</p>
“我不认识他们，还是因为若男，她失踪了，但是那羊角图案，我按图索骥，查了过去。”作家看向脏脏包。</p>
“继续。”</p>
“发现脏脏包直接从羊头上，砍下了羊角，然后我一路跟踪，才发现了后面的事情。”作家捏起拳头，愤愤不平。</p>
“我打断一下，”我举起手，“你也看到贵元了？遗忘祭坛？”</p>
“是的，我原本把信给你们后，打算继续跟踪脏脏包，哪里知道，后来在遗忘祭坛也碰到了你们，那里是禁区，我也不差这一次。”</p>
“你刚才说分斗和贵元相继惨死，你说，我忍得住。”我抓住大佬爹的手。</p>
“他划开了自己的肚子。”作家言简意赅，却勾勒出一个充满幻象的场景，然后做了一个敲脑袋的动作，并指向羊角。</p>
“我们在那里，似乎跟喝醉了一样。”大佬爹提醒我说道。</p>
“我还是没搞懂，既然脏脏包已经离开福报摇篮，按理说，没有资格审判你们，并且，也没有理由要把分斗和贵元牵扯在内。”</p>
我走到脏脏包身旁，对他保留着最后一丝希望。</p>
“这个嘛……”作家结巴了。</p>
“我知道了，”大佬爹举起手，“因为他被爱情冲昏了头脑。”</p>
作家眼珠朝身旁瞟了瞟：“这里只有婚姻，没有爱情。”</p>
感谢作家。</p>
大佬爹不是大城市的人。</p>
鲸姐说过一次，她做梦而我提前醒来的梦呓：</p>
爱情……</p>
看见你自己，忘了你自己。</p>
那就是爱情。</p>
比如我吃大猪蹄子，看见它，然后忘记它，这，就是爱情。</p>
大佬爹居然连爱情是什么都不知道，可笑。</p>
我默背三遍，好不容易抓住了他一个小辫子，事后必有大用。</p>
笃笃笃。</p>
心腹一直没开口，这才制止了我们在犯规的边缘徘徊。</p>
“你说你来自哪里？”心腹问我。</p>
“鲸落湾。”我干脆利落。</p>
“分斗和贵元，你好像认识？”心腹想到了什么。</p>
“嗯嗯，也不是很熟，他们就是前两天，提前回到了大城市。”我脑中正在拼凑一些碎片。</p>
“你还记得你放走的那个独角怪物吗？”心腹有点难为情，只好把眼睛看向大佬爹。</p>
大佬爹接过亢奋起来，接过话：“它不是怪物，是独角半人，也是鲸落湾。”</p>
我立马清了清嗓子。</p>
“哦哦哦，不对，是鲸落湾外面那些荒野丛林。”大佬爹补充道。</p>
我直接给了他一拳。</p>
马车拐了一道弯，一束光照射进来，刚好打到心腹脸上，他好像并不在意我们和乡巴佬的关系，而是呈现出一丝笑意。</p>
我的记忆碎片，还在重组。</p>
看来他似乎几近完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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