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主任已经口齿不清，不断重复。</p>
差一点，就差一点点，我们就回去。</p>
白袜弄脏了，也视而不见。</p>
裙子撕破了，也在所不惜。</p>
手臂破皮了，也毫不在意。</p>
主任，我们回家了。</p>
即将到达坡顶。</p>
“别让妈妈伤心。”壮汉大吼一声。</p>
我愣住了。</p>
于是，手一松。</p>
“救命，救命。”主任喉咙沙哑。</p>
他滑了下去。</p>
“来啊。”瘦子大喊，它跟两个半石头人之间有一个标枪，插在泥土之中。</p>
它们全部冲过去，谁抢到武器，谁就获胜。</p>
当然，从我的角度，全然不是。</p>
因为主任滑落的放下，也正是那个地方。</p>
于是，结果一目了然。</p>
瘦子只是虚晃一枪，然后跳开。</p>
主任用身躯，把两个石头人，撞了个落花流水。</p>
壮汉早已经备好巨石，把它们砸了稀巴烂。</p>
我不忍细看。</p>
于是偏脸，从而失去了重心，从另一边滚落。</p>
停下来的时候，却再也站不稳。</p>
无论我怎么做，身体一直摇摇晃晃。</p>
那个妇女，满脸横肉的妇女正在墙壁作画。</p>
它画着一个跟它自己差不多的身躯，因为它不断靠上去。</p>
然而，那石头上的头，没有它如今的独角。</p>
那是它从前的模样。</p>
比现在还要大上整整一倍。</p>
我靠近一点，身体就倾斜一些。</p>
妇女一边笑一边画，一边哭一边画，仿佛在感叹，岁月的变迁，是多么残酷。</p>
我看到一个树枝，纵身一跃，荡了过去。</p>
……</p>
“阿烈？”大佬爹的手在我眼前晃动，“阿烈？”</p>
我吞了吞干燥的喉咙，回过神，立即挣脱它们的手。</p>
“她怎么了？”乡巴佬盯着我眼睛询问。</p>
“她肯定吓到了。”壮汉猜测。</p>
“发呆而已。”瘦子推断。</p>
“不管怎样，我已经完成了你们的要求。”妇女回到正题。</p>
“等等，刚才你们……”我扫了一眼，然后看向大佬爹。</p>
“刚才它们看着你，等你发话。”大佬爹抢答。</p>
“是戒指，我知道了，是戒指的力量。”我心里揣摩着。</p>
有点想吐。</p>
或者说，头晕乎乎。</p>
“还好我接住了你，哼。”壮汉抓了抓胸口。</p>
“你没事吧？”我问乡巴佬。</p>
“有点冷，不知道怎么回事。”它在发抖。</p>
“我说刚才。”</p>
“娜塔莎，我的娜塔莎……”乡巴佬缩到了墙角。</p>
“你们有听见我说话吗？”妇女比较严肃。</p>
“我们需要把主任，也就是这个人，送回去。”我指了指冰凉的躯体。</p>
“那不可能。”</p>
“阿烈？过来，过来嘛，我们商量一下。”大佬爹呼喊我。</p>
“干什么？”</p>
“送回去做什么？送回去你就没事了？你带了一个死人回去，百分之一百会成为罪犯。”</p>
“可是落叶归根，主任他就这么躺在这里吗？”我据理力争。</p>
“主任，只有我们知道，他躺在这里。”</p>
“你什么意思，有话直说。”</p>
“你想啊，如果主任一直不现身，那么大家还以为他只是失踪了，但是你把他整个送回去的话，哎呦喂，我都不敢想……”</p>
“那怎么办？”</p>
“不管他，管管我们。”</p>
“够了没有？”妇女大声询问。</p>
我看了看墙上的红点。</p>
人类对待生命的安放，一直非常谨慎。</p>
高规格，而且无比敬畏。</p>
哪怕是不小心流下一滴血，都会全心全意呵护。</p>
更不消说……</p>
哎，我心里面做不到，就这么放任不管。</p>
轰！</p>
瘦子拉了一把机关，石头直接堵住了洞口。</p>
大佬爹冲过去，推了推，没反应，然后扑向瘦子，瘦子掏出刀阻止。</p>
壮汉呵呵呵笑。</p>
妇女冲上前：“要不你躺上来，反正那边，还有你一点点位置。”它指着一个尚未涂满血点的角落。</p>
我眼睛瞪得如暗淡红点。</p>
倒不是因为光线更暗，而是一个东西，从妇女的脖子上，飞了出来。</p>
那个玉石吊坠，刚刚，我在外面，已经见过一次。</p>
“你是不是忘了咨询我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我怎么就进入了你的梦境？”乡巴佬背后是墙。</p>
“天，这是个好问题。”大佬爹脸上增添了几分光彩。</p>
“为什么？”我无比好奇。</p>
“因为……”乡巴佬说着把戒指戴上无名指，“因为……”他一个踉跄，跪了下去。</p>
我跑过去搀扶他。</p>
我们的手，以及它们的手，自动连在了一起。</p>
两排树，如同两条河，飞快流转。</p>
我顺利进入了「精神」之中。</p>
速度要更快，才能让它们停下。</p>
奔跑和呼喊只能做一样，我知道时间紧迫。</p>
“慢点，你慢点。”有东西在拉我后腿。</p>
我更加用力。</p>
“你慢点，我有事情请教你。”那玩意让我迈不开腿。</p>
我用力一蹬。</p>
“哎哟。”它叫了一声。</p>
然后两边的树，慢下来。</p>
我发现声音有点熟悉，回头查看，壮汉躺在地上，摔得不轻。</p>
“你干嘛？”我看了看周围，不见瘦子。</p>
“那个，我找你帮个忙。”它揉揉屁股站起来。</p>
“我有事，没空。”转身要走，发现瘦子从远处过来。</p>
“我告诉你，弟弟它偷吃妈妈准备好过生的东西，全部吃完了，可惨了。”它拉着我胳膊，还摸了摸肚腩。</p>
“哦，是么？那怎么办？”我看向它肚腩的肥肉。</p>
“我不想让妈妈生气，我要……要帮弟弟。”壮汉就差跪下来。</p>
“怎么帮？”我确实不知道，我又不吃虫子。</p>
“让妈妈开心。”壮汉知道结果，却不知道方法。</p>
“拿开拿开，我有事呢，改天吧？”我挣脱开。</p>
“妈妈一直吃烂苹果，妈妈肯定喜欢吃毛毛虫。”壮汉自言自语。</p>
我立即收回脚步：“你说什么？”</p>
“我要去给妈妈多找些毛毛虫。”壮汉的眼睛对我充满希望，那是陪同的意思。</p>
我正陷入思考之中，周围响起来一片嘈杂。</p>
“什么声音？”</p>
“弟弟，肯定是弟弟，刚才它到那边去，那个什么湾，它肯定又做了坏事情。哼。”壮汉小声说道。</p>
我看向鲸落湾的方向，发现一些半人正往那边去。</p>
“你帮不帮？”壮汉发现瘦子即将到达。</p>
“帮，我一定帮，但是我们应该……”</p>
“接着。”瘦子扔过来两个标枪。</p>
壮汉一个，我一个。</p>
“我的意思是……”</p>
“别让妈妈伤心，给它一个惊喜吧，好吗？”瘦子对我眯了一下眼睛。</p>
我们仨，就这样，用三块破布包裹着身体，前往了所罗门。</p>
瘦子带头，对路径非常熟悉。</p>
我也不知道我居然会荡树。</p>
壮汉身手非常矫健，否则那肥肉脂肪浓度会更高。</p>
但是为了不暴露身份，标枪在没多久，全部丢弃，换成了石头。</p>
不一会，我们离所罗门只有几十米的距离，而且，还没有其它半人发现我们。</p>
“我再说最后一遍，此门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我以所罗门王的名义……”主任几乎在嘶吼。</p>
“我先来，你们跟上。”瘦子站到树枝上，一个漂亮的投掷。</p>
主任倒了下去。</p>
壮汉跟上，同样击中主任。</p>
它们俩看着我，我使出全身力气，哎呀，砸中了一个半树人。</p>
“我帮你们放哨，快去快回。”我大概知道事情过程。</p>
它们俩于是拨开人群，加速前进。</p>
我看了看周围，看了看还有气的主任，特别是看了看藩篱上面那道缝。</p>
那张脸，鲸落湾十七号，就在里面。</p>
我仿佛在照镜子。</p>
这么近，那么远。</p>
“走。”壮汉喊了一句。</p>
瘦子见我发呆，拉了我一把。</p>
我回头，树叶已经挡住了我的过去。</p>
原路返回。</p>
但是并不一路顺风。</p>
两个半石头人，提前埋伏在了路边。</p>
它们分别压住了瘦子和壮汉。</p>
“快点，帮帮忙。”瘦子喊道。</p>
“拿石头，砸它。”壮汉指挥着。</p>
“我不会。”我呆立不动。</p>
半石头人，开始用头撞击瘦子。</p>
“敢打我弟弟，跟你拼了。”壮汉掀翻压住自己这个，冲过去，厮打在一起。</p>
瘦子流着鼻血，意识有点模糊，这一次，壮汉不得不面对两个半石头人。</p>
我走向主任，他不断呼喊着：救命，救命……</p>
这是一个小山坡，我要把主任拉到坡上，从另一头滑下去。</p>
瘦子已经恢复，冲过去帮自己哥哥。</p>
双方陷入胶着。</p>
对我有利，也对主任有利。</p>
“别怕，有我在，主任，你挺住。”我拉着主任，拼命往上。</p>
“救命，救命。”主任已经口齿不清，不断重复。</p>
差一点，就差一点点，我们就回去。</p>
白袜弄脏了，也视而不见。</p>
裙子撕破了，也在所不惜。</p>
手臂破皮了，也毫不在意。</p>
主任，我们回家了。</p>
即将到达坡顶。</p>
“别让妈妈伤心。”壮汉大吼一声。</p>
我愣住了。</p>
于是，手一松。</p>
“救命，救命。”主任喉咙沙哑。</p>
他滑了下去。</p>
“来啊。”瘦子大喊，它跟两个半石头人之间有一个标枪，插在泥土之中。</p>
它们全部冲过去，谁抢到武器，谁就获胜。</p>
当然，从我的角度，全然不是。</p>
因为主任滑落的放下，也正是那个地方。</p>
于是，结果一目了然。</p>
瘦子只是虚晃一枪，然后跳开。</p>
主任用身躯，把两个石头人，撞了个落花流水。</p>
壮汉早已经备好巨石，把它们砸了稀巴烂。</p>
我不忍细看。</p>
于是偏脸，从而失去了重心，从另一边滚落。</p>
停下来的时候，却再也站不稳。</p>
无论我怎么做，身体一直摇摇晃晃。</p>
那个妇女，满脸横肉的妇女正在墙壁作画。</p>
它画着一个跟它自己差不多的身躯，因为它不断靠上去。</p>
然而，那石头上的头，没有它如今的独角。</p>
那是它从前的模样。</p>
比现在还要大上整整一倍。</p>
我靠近一点，身体就倾斜一些。</p>
妇女一边笑一边画，一边哭一边画，仿佛在感叹，岁月的变迁，是多么残酷。</p>
我看到一个树枝，纵身一跃，荡了过去。</p>
……</p>
“阿烈？”大佬爹的手在我眼前晃动，“阿烈？”</p>
我吞了吞干燥的喉咙，回过神，立即挣脱它们的手。</p>
“她怎么了？”乡巴佬盯着我眼睛询问。</p>
“她肯定吓到了。”壮汉猜测。</p>
“发呆而已。”瘦子推断。</p>
“不管怎样，我已经完成了你们的要求。”妇女回到正题。</p>
“等等，刚才你们……”我扫了一眼，然后看向大佬爹。</p>
“刚才它们看着你，等你发话。”大佬爹抢答。</p>
“是戒指，我知道了，是戒指的力量。”我心里揣摩着。</p>
有点想吐。</p>
或者说，头晕乎乎。</p>
“还好我接住了你，哼。”壮汉抓了抓胸口。</p>
“你没事吧？”我问乡巴佬。</p>
“有点冷，不知道怎么回事。”它在发抖。</p>
“我说刚才。”</p>
“娜塔莎，我的娜塔莎……”乡巴佬缩到了墙角。</p>
“你们有听见我说话吗？”妇女比较严肃。</p>
“我们需要把主任，也就是这个人，送回去。”我指了指冰凉的躯体。</p>
“那不可能。”</p>
“阿烈？过来，过来嘛，我们商量一下。”大佬爹呼喊我。</p>
“干什么？”</p>
“送回去做什么？送回去你就没事了？你带了一个死人回去，百分之一百会成为罪犯。”</p>
“可是落叶归根，主任他就这么躺在这里吗？”我据理力争。</p>
“主任，只有我们知道，他躺在这里。”</p>
“你什么意思，有话直说。”</p>
“你想啊，如果主任一直不现身，那么大家还以为他只是失踪了，但是你把他整个送回去的话，哎呦喂，我都不敢想……”</p>
“那怎么办？”</p>
“不管他，管管我们。”</p>
“够了没有？”妇女大声询问。</p>
我看了看墙上的红点。</p>
人类对待生命的安放，一直非常谨慎。</p>
高规格，而且无比敬畏。</p>
哪怕是不小心流下一滴血，都会全心全意呵护。</p>
更不消说……</p>
哎，我心里面做不到，就这么放任不管。</p>
轰！</p>
瘦子拉了一把机关，石头直接堵住了洞口。</p>
大佬爹冲过去，推了推，没反应，然后扑向瘦子，瘦子掏出刀阻止。</p>
壮汉呵呵呵笑。</p>
妇女冲上前：“要不你躺上来，反正那边，还有你一点点位置。”它指着一个尚未涂满血点的角落。</p>
我眼睛瞪得如暗淡红点。</p>
倒不是因为光线更暗，而是一个东西，从妇女的脖子上，飞了出来。</p>
那个玉石吊坠，刚刚，我在外面，已经见过一次。</p>
“你是不是忘了咨询我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我怎么就进入了你的梦境？”乡巴佬背后是墙。</p>
“天，这是个好问题。”大佬爹脸上增添了几分光彩。</p>
“为什么？”我无比好奇。</p>
“因为……”乡巴佬说着把戒指戴上无名指，“因为……”他一个踉跄，跪了下去。</p>
我跑过去搀扶他。</p>
我们的手，以及它们的手，自动连在了一起。</p>
两排树，如同两条河，飞快流转。</p>
我顺利进入了「精神」之中。</p>
速度要更快，才能让它们停下。</p>
奔跑和呼喊只能做一样，我知道时间紧迫。</p>
“慢点，你慢点。”有东西在拉我后腿。</p>
我更加用力。</p>
“你慢点，我有事情请教你。”那玩意让我迈不开腿。</p>
我用力一蹬。</p>
“哎哟。”它叫了一声。</p>
然后两边的树，慢下来。</p>
我发现声音有点熟悉，回头查看，壮汉躺在地上，摔得不轻。</p>
“你干嘛？”我看了看周围，不见瘦子。</p>
“那个，我找你帮个忙。”它揉揉屁股站起来。</p>
“我有事，没空。”转身要走，发现瘦子从远处过来。</p>
“我告诉你，弟弟它偷吃妈妈准备好过生的东西，全部吃完了，可惨了。”它拉着我胳膊，还摸了摸肚腩。</p>
“哦，是么？那怎么办？”我看向它肚腩的肥肉。</p>
“我不想让妈妈生气，我要……要帮弟弟。”壮汉就差跪下来。</p>
“怎么帮？”我确实不知道，我又不吃虫子。</p>
“让妈妈开心。”壮汉知道结果，却不知道方法。</p>
“拿开拿开，我有事呢，改天吧？”我挣脱开。</p>
“妈妈一直吃烂苹果，妈妈肯定喜欢吃毛毛虫。”壮汉自言自语。</p>
我立即收回脚步：“你说什么？”</p>
“我要去给妈妈多找些毛毛虫。”壮汉的眼睛对我充满希望，那是陪同的意思。</p>
我正陷入思考之中，周围响起来一片嘈杂。</p>
“什么声音？”</p>
“弟弟，肯定是弟弟，刚才它到那边去，那个什么湾，它肯定又做了坏事情。哼。”壮汉小声说道。</p>
我看向鲸落湾的方向，发现一些半人正往那边去。</p>
“你帮不帮？”壮汉发现瘦子即将到达。</p>
“帮，我一定帮，但是我们应该……”</p>
“接着。”瘦子扔过来两个标枪。</p>
壮汉一个，我一个。</p>
“我的意思是……”</p>
“别让妈妈伤心，给它一个惊喜吧，好吗？”瘦子对我眯了一下眼睛。</p>
我们仨，就这样，用三块破布包裹着身体，前往了所罗门。</p>
瘦子带头，对路径非常熟悉。</p>
我也不知道我居然会荡树。</p>
壮汉身手非常矫健，否则那肥肉脂肪浓度会更高。</p>
但是为了不暴露身份，标枪在没多久，全部丢弃，换成了石头。</p>
不一会，我们离所罗门只有几十米的距离，而且，还没有其它半人发现我们。</p>
“我再说最后一遍，此门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我以所罗门王的名义……”主任几乎在嘶吼。</p>
“我先来，你们跟上。”瘦子站到树枝上，一个漂亮的投掷。</p>
主任倒了下去。</p>
壮汉跟上，同样击中主任。</p>
它们俩看着我，我使出全身力气，哎呀，砸中了一个半树人。</p>
“我帮你们放哨，快去快回。”我大概知道事情过程。</p>
它们俩于是拨开人群，加速前进。</p>
我看了看周围，看了看还有气的主任，特别是看了看藩篱上面那道缝。</p>
那张脸，鲸落湾十七号，就在里面。</p>
我仿佛在照镜子。</p>
这么近，那么远。</p>
“走。”壮汉喊了一句。</p>
瘦子见我发呆，拉了我一把。</p>
我回头，树叶已经挡住了我的过去。</p>
原路返回。</p>
但是并不一路顺风。</p>
两个半石头人，提前埋伏在了路边。</p>
它们分别压住了瘦子和壮汉。</p>
“快点，帮帮忙。”瘦子喊道。</p>
“拿石头，砸它。”壮汉指挥着。</p>
“我不会。”我呆立不动。</p>
半石头人，开始用头撞击瘦子。</p>
“敢打我弟弟，跟你拼了。”壮汉掀翻压住自己这个，冲过去，厮打在一起。</p>
瘦子流着鼻血，意识有点模糊，这一次，壮汉不得不面对两个半石头人。</p>
我走向主任，他不断呼喊着：救命，救命……</p>
这是一个小山坡，我要把主任拉到坡上，从另一头滑下去。</p>
瘦子已经恢复，冲过去帮自己哥哥。</p>
双方陷入胶着。</p>
对我有利，也对主任有利。</p>
“别怕，有我在，主任，你挺住。”我拉着主任，拼命往上。</p>
“救命，救命。”主任已经口齿不清，不断重复。</p>
差一点，就差一点点，我们就回去。</p>
白袜弄脏了，也视而不见。</p>
裙子撕破了，也在所不惜。</p>
手臂破皮了，也毫不在意。</p>
主任，我们回家了。</p>
即将到达坡顶。</p>
“别让妈妈伤心。”壮汉大吼一声。</p>
我愣住了。</p>
于是，手一松。</p>
“救命，救命。”主任喉咙沙哑。</p>
他滑了下去。</p>
“来啊。”瘦子大喊，它跟两个半石头人之间有一个标枪，插在泥土之中。</p>
它们全部冲过去，谁抢到武器，谁就获胜。</p>
当然，从我的角度，全然不是。</p>
因为主任滑落的放下，也正是那个地方。</p>
于是，结果一目了然。</p>
瘦子只是虚晃一枪，然后跳开。</p>
主任用身躯，把两个石头人，撞了个落花流水。</p>
壮汉早已经备好巨石，把它们砸了稀巴烂。</p>
我不忍细看。</p>
于是偏脸，从而失去了重心，从另一边滚落。</p>
停下来的时候，却再也站不稳。</p>
无论我怎么做，身体一直摇摇晃晃。</p>
那个妇女，满脸横肉的妇女正在墙壁作画。</p>
它画着一个跟它自己差不多的身躯，因为它不断靠上去。</p>
然而，那石头上的头，没有它如今的独角。</p>
那是它从前的模样。</p>
比现在还要大上整整一倍。</p>
我靠近一点，身体就倾斜一些。</p>
妇女一边笑一边画，一边哭一边画，仿佛在感叹，岁月的变迁，是多么残酷。</p>
我看到一个树枝，纵身一跃，荡了过去。</p>
……</p>
“阿烈？”大佬爹的手在我眼前晃动，“阿烈？”</p>
我吞了吞干燥的喉咙，回过神，立即挣脱它们的手。</p>
“她怎么了？”乡巴佬盯着我眼睛询问。</p>
“她肯定吓到了。”壮汉猜测。</p>
“发呆而已。”瘦子推断。</p>
“不管怎样，我已经完成了你们的要求。”妇女回到正题。</p>
“等等，刚才你们……”我扫了一眼，然后看向大佬爹。</p>
“刚才它们看着你，等你发话。”大佬爹抢答。</p>
“是戒指，我知道了，是戒指的力量。”我心里揣摩着。</p>
有点想吐。</p>
或者说，头晕乎乎。</p>
“还好我接住了你，哼。”壮汉抓了抓胸口。</p>
“你没事吧？”我问乡巴佬。</p>
“有点冷，不知道怎么回事。”它在发抖。</p>
“我说刚才。”</p>
“娜塔莎，我的娜塔莎……”乡巴佬缩到了墙角。</p>
“你们有听见我说话吗？”妇女比较严肃。</p>
“我们需要把主任，也就是这个人，送回去。”我指了指冰凉的躯体。</p>
“那不可能。”</p>
“阿烈？过来，过来嘛，我们商量一下。”大佬爹呼喊我。</p>
“干什么？”</p>
“送回去做什么？送回去你就没事了？你带了一个死人回去，百分之一百会成为罪犯。”</p>
“可是落叶归根，主任他就这么躺在这里吗？”我据理力争。</p>
“主任，只有我们知道，他躺在这里。”</p>
“你什么意思，有话直说。”</p>
“你想啊，如果主任一直不现身，那么大家还以为他只是失踪了，但是你把他整个送回去的话，哎呦喂，我都不敢想……”</p>
“那怎么办？”</p>
“不管他，管管我们。”</p>
“够了没有？”妇女大声询问。</p>
我看了看墙上的红点。</p>
人类对待生命的安放，一直非常谨慎。</p>
高规格，而且无比敬畏。</p>
哪怕是不小心流下一滴血，都会全心全意呵护。</p>
更不消说……</p>
哎，我心里面做不到，就这么放任不管。</p>
轰！</p>
瘦子拉了一把机关，石头直接堵住了洞口。</p>
大佬爹冲过去，推了推，没反应，然后扑向瘦子，瘦子掏出刀阻止。</p>
壮汉呵呵呵笑。</p>
妇女冲上前：“要不你躺上来，反正那边，还有你一点点位置。”它指着一个尚未涂满血点的角落。</p>
我眼睛瞪得如暗淡红点。</p>
倒不是因为光线更暗，而是一个东西，从妇女的脖子上，飞了出来。</p>
那个玉石吊坠，刚刚，我在外面，已经见过一次。</p>
“你是不是忘了咨询我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我怎么就进入了你的梦境？”乡巴佬背后是墙。</p>
“天，这是个好问题。”大佬爹脸上增添了几分光彩。</p>
“为什么？”我无比好奇。</p>
“因为……”乡巴佬说着把戒指戴上无名指，“因为……”他一个踉跄，跪了下去。</p>
我跑过去搀扶他。</p>
我们的手，以及它们的手，自动连在了一起。</p>
两排树，如同两条河，飞快流转。</p>
我顺利进入了「精神」之中。</p>
速度要更快，才能让它们停下。</p>
奔跑和呼喊只能做一样，我知道时间紧迫。</p>
“慢点，你慢点。”有东西在拉我后腿。</p>
我更加用力。</p>
“你慢点，我有事情请教你。”那玩意让我迈不开腿。</p>
我用力一蹬。</p>
“哎哟。”它叫了一声。</p>
然后两边的树，慢下来。</p>
我发现声音有点熟悉，回头查看，壮汉躺在地上，摔得不轻。</p>
“你干嘛？”我看了看周围，不见瘦子。</p>
“那个，我找你帮个忙。”它揉揉屁股站起来。</p>
“我有事，没空。”转身要走，发现瘦子从远处过来。</p>
“我告诉你，弟弟它偷吃妈妈准备好过生的东西，全部吃完了，可惨了。”它拉着我胳膊，还摸了摸肚腩。</p>
“哦，是么？那怎么办？”我看向它肚腩的肥肉。</p>
“我不想让妈妈生气，我要……要帮弟弟。”壮汉就差跪下来。</p>
“怎么帮？”我确实不知道，我又不吃虫子。</p>
“让妈妈开心。”壮汉知道结果，却不知道方法。</p>
“拿开拿开，我有事呢，改天吧？”我挣脱开。</p>
“妈妈一直吃烂苹果，妈妈肯定喜欢吃毛毛虫。”壮汉自言自语。</p>
我立即收回脚步：“你说什么？”</p>
“我要去给妈妈多找些毛毛虫。”壮汉的眼睛对我充满希望，那是陪同的意思。</p>
我正陷入思考之中，周围响起来一片嘈杂。</p>
“什么声音？”</p>
“弟弟，肯定是弟弟，刚才它到那边去，那个什么湾，它肯定又做了坏事情。哼。”壮汉小声说道。</p>
我看向鲸落湾的方向，发现一些半人正往那边去。</p>
“你帮不帮？”壮汉发现瘦子即将到达。</p>
“帮，我一定帮，但是我们应该……”</p>
“接着。”瘦子扔过来两个标枪。</p>
壮汉一个，我一个。</p>
“我的意思是……”</p>
“别让妈妈伤心，给它一个惊喜吧，好吗？”瘦子对我眯了一下眼睛。</p>
我们仨，就这样，用三块破布包裹着身体，前往了所罗门。</p>
瘦子带头，对路径非常熟悉。</p>
我也不知道我居然会荡树。</p>
壮汉身手非常矫健，否则那肥肉脂肪浓度会更高。</p>
但是为了不暴露身份，标枪在没多久，全部丢弃，换成了石头。</p>
不一会，我们离所罗门只有几十米的距离，而且，还没有其它半人发现我们。</p>
“我再说最后一遍，此门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我以所罗门王的名义……”主任几乎在嘶吼。</p>
“我先来，你们跟上。”瘦子站到树枝上，一个漂亮的投掷。</p>
主任倒了下去。</p>
壮汉跟上，同样击中主任。</p>
它们俩看着我，我使出全身力气，哎呀，砸中了一个半树人。</p>
“我帮你们放哨，快去快回。”我大概知道事情过程。</p>
它们俩于是拨开人群，加速前进。</p>
我看了看周围，看了看还有气的主任，特别是看了看藩篱上面那道缝。</p>
那张脸，鲸落湾十七号，就在里面。</p>
我仿佛在照镜子。</p>
这么近，那么远。</p>
“走。”壮汉喊了一句。</p>
瘦子见我发呆，拉了我一把。</p>
我回头，树叶已经挡住了我的过去。</p>
原路返回。</p>
但是并不一路顺风。</p>
两个半石头人，提前埋伏在了路边。</p>
它们分别压住了瘦子和壮汉。</p>
“快点，帮帮忙。”瘦子喊道。</p>
“拿石头，砸它。”壮汉指挥着。</p>
“我不会。”我呆立不动。</p>
半石头人，开始用头撞击瘦子。</p>
“敢打我弟弟，跟你拼了。”壮汉掀翻压住自己这个，冲过去，厮打在一起。</p>
瘦子流着鼻血，意识有点模糊，这一次，壮汉不得不面对两个半石头人。</p>
我走向主任，他不断呼喊着：救命，救命……</p>
这是一个小山坡，我要把主任拉到坡上，从另一头滑下去。</p>
瘦子已经恢复，冲过去帮自己哥哥。</p>
双方陷入胶着。</p>
对我有利，也对主任有利。</p>
“别怕，有我在，主任，你挺住。”我拉着主任，拼命往上。</p>
“救命，救命。”主任已经口齿不清，不断重复。</p>
差一点，就差一点点，我们就回去。</p>
白袜弄脏了，也视而不见。</p>
裙子撕破了，也在所不惜。</p>
手臂破皮了，也毫不在意。</p>
主任，我们回家了。</p>
即将到达坡顶。</p>
“别让妈妈伤心。”壮汉大吼一声。</p>
我愣住了。</p>
于是，手一松。</p>
“救命，救命。”主任喉咙沙哑。</p>
他滑了下去。</p>
“来啊。”瘦子大喊，它跟两个半石头人之间有一个标枪，插在泥土之中。</p>
它们全部冲过去，谁抢到武器，谁就获胜。</p>
当然，从我的角度，全然不是。</p>
因为主任滑落的放下，也正是那个地方。</p>
于是，结果一目了然。</p>
瘦子只是虚晃一枪，然后跳开。</p>
主任用身躯，把两个石头人，撞了个落花流水。</p>
壮汉早已经备好巨石，把它们砸了稀巴烂。</p>
我不忍细看。</p>
于是偏脸，从而失去了重心，从另一边滚落。</p>
停下来的时候，却再也站不稳。</p>
无论我怎么做，身体一直摇摇晃晃。</p>
那个妇女，满脸横肉的妇女正在墙壁作画。</p>
它画着一个跟它自己差不多的身躯，因为它不断靠上去。</p>
然而，那石头上的头，没有它如今的独角。</p>
那是它从前的模样。</p>
比现在还要大上整整一倍。</p>
我靠近一点，身体就倾斜一些。</p>
妇女一边笑一边画，一边哭一边画，仿佛在感叹，岁月的变迁，是多么残酷。</p>
我看到一个树枝，纵身一跃，荡了过去。</p>
……</p>
“阿烈？”大佬爹的手在我眼前晃动，“阿烈？”</p>
我吞了吞干燥的喉咙，回过神，立即挣脱它们的手。</p>
“她怎么了？”乡巴佬盯着我眼睛询问。</p>
“她肯定吓到了。”壮汉猜测。</p>
“发呆而已。”瘦子推断。</p>
“不管怎样，我已经完成了你们的要求。”妇女回到正题。</p>
“等等，刚才你们……”我扫了一眼，然后看向大佬爹。</p>
“刚才它们看着你，等你发话。”大佬爹抢答。</p>
“是戒指，我知道了，是戒指的力量。”我心里揣摩着。</p>
有点想吐。</p>
或者说，头晕乎乎。</p>
“还好我接住了你，哼。”壮汉抓了抓胸口。</p>
“你没事吧？”我问乡巴佬。</p>
“有点冷，不知道怎么回事。”它在发抖。</p>
“我说刚才。”</p>
“娜塔莎，我的娜塔莎……”乡巴佬缩到了墙角。</p>
“你们有听见我说话吗？”妇女比较严肃。</p>
“我们需要把主任，也就是这个人，送回去。”我指了指冰凉的躯体。</p>
“那不可能。”</p>
“阿烈？过来，过来嘛，我们商量一下。”大佬爹呼喊我。</p>
“干什么？”</p>
“送回去做什么？送回去你就没事了？你带了一个死人回去，百分之一百会成为罪犯。”</p>
“可是落叶归根，主任他就这么躺在这里吗？”我据理力争。</p>
“主任，只有我们知道，他躺在这里。”</p>
“你什么意思，有话直说。”</p>
“你想啊，如果主任一直不现身，那么大家还以为他只是失踪了，但是你把他整个送回去的话，哎呦喂，我都不敢想……”</p>
“那怎么办？”</p>
“不管他，管管我们。”</p>
“够了没有？”妇女大声询问。</p>
我看了看墙上的红点。</p>
人类对待生命的安放，一直非常谨慎。</p>
高规格，而且无比敬畏。</p>
哪怕是不小心流下一滴血，都会全心全意呵护。</p>
更不消说……</p>
哎，我心里面做不到，就这么放任不管。</p>
轰！</p>
瘦子拉了一把机关，石头直接堵住了洞口。</p>
大佬爹冲过去，推了推，没反应，然后扑向瘦子，瘦子掏出刀阻止。</p>
壮汉呵呵呵笑。</p>
妇女冲上前：“要不你躺上来，反正那边，还有你一点点位置。”它指着一个尚未涂满血点的角落。</p>
我眼睛瞪得如暗淡红点。</p>
倒不是因为光线更暗，而是一个东西，从妇女的脖子上，飞了出来。</p>
那个玉石吊坠，刚刚，我在外面，已经见过一次。</p>
“你是不是忘了咨询我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我怎么就进入了你的梦境？”乡巴佬背后是墙。</p>
“天，这是个好问题。”大佬爹脸上增添了几分光彩。</p>
“为什么？”我无比好奇。</p>
“因为……”乡巴佬说着把戒指戴上无名指，“因为……”他一个踉跄，跪了下去。</p>
我跑过去搀扶他。</p>
我们的手，以及它们的手，自动连在了一起。</p>
两排树，如同两条河，飞快流转。</p>
我顺利进入了「精神」之中。</p>
速度要更快，才能让它们停下。</p>
奔跑和呼喊只能做一样，我知道时间紧迫。</p>
“慢点，你慢点。”有东西在拉我后腿。</p>
我更加用力。</p>
“你慢点，我有事情请教你。”那玩意让我迈不开腿。</p>
我用力一蹬。</p>
“哎哟。”它叫了一声。</p>
然后两边的树，慢下来。</p>
我发现声音有点熟悉，回头查看，壮汉躺在地上，摔得不轻。</p>
“你干嘛？”我看了看周围，不见瘦子。</p>
“那个，我找你帮个忙。”它揉揉屁股站起来。</p>
“我有事，没空。”转身要走，发现瘦子从远处过来。</p>
“我告诉你，弟弟它偷吃妈妈准备好过生的东西，全部吃完了，可惨了。”它拉着我胳膊，还摸了摸肚腩。</p>
“哦，是么？那怎么办？”我看向它肚腩的肥肉。</p>
“我不想让妈妈生气，我要……要帮弟弟。”壮汉就差跪下来。</p>
“怎么帮？”我确实不知道，我又不吃虫子。</p>
“让妈妈开心。”壮汉知道结果，却不知道方法。</p>
“拿开拿开，我有事呢，改天吧？”我挣脱开。</p>
“妈妈一直吃烂苹果，妈妈肯定喜欢吃毛毛虫。”壮汉自言自语。</p>
我立即收回脚步：“你说什么？”</p>
“我要去给妈妈多找些毛毛虫。”壮汉的眼睛对我充满希望，那是陪同的意思。</p>
我正陷入思考之中，周围响起来一片嘈杂。</p>
“什么声音？”</p>
“弟弟，肯定是弟弟，刚才它到那边去，那个什么湾，它肯定又做了坏事情。哼。”壮汉小声说道。</p>
我看向鲸落湾的方向，发现一些半人正往那边去。</p>
“你帮不帮？”壮汉发现瘦子即将到达。</p>
“帮，我一定帮，但是我们应该……”</p>
“接着。”瘦子扔过来两个标枪。</p>
壮汉一个，我一个。</p>
“我的意思是……”</p>
“别让妈妈伤心，给它一个惊喜吧，好吗？”瘦子对我眯了一下眼睛。</p>
我们仨，就这样，用三块破布包裹着身体，前往了所罗门。</p>
瘦子带头，对路径非常熟悉。</p>
我也不知道我居然会荡树。</p>
壮汉身手非常矫健，否则那肥肉脂肪浓度会更高。</p>
但是为了不暴露身份，标枪在没多久，全部丢弃，换成了石头。</p>
不一会，我们离所罗门只有几十米的距离，而且，还没有其它半人发现我们。</p>
“我再说最后一遍，此门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我以所罗门王的名义……”主任几乎在嘶吼。</p>
“我先来，你们跟上。”瘦子站到树枝上，一个漂亮的投掷。</p>
主任倒了下去。</p>
壮汉跟上，同样击中主任。</p>
它们俩看着我，我使出全身力气，哎呀，砸中了一个半树人。</p>
“我帮你们放哨，快去快回。”我大概知道事情过程。</p>
它们俩于是拨开人群，加速前进。</p>
我看了看周围，看了看还有气的主任，特别是看了看藩篱上面那道缝。</p>
那张脸，鲸落湾十七号，就在里面。</p>
我仿佛在照镜子。</p>
这么近，那么远。</p>
“走。”壮汉喊了一句。</p>
瘦子见我发呆，拉了我一把。</p>
我回头，树叶已经挡住了我的过去。</p>
原路返回。</p>
但是并不一路顺风。</p>
两个半石头人，提前埋伏在了路边。</p>
它们分别压住了瘦子和壮汉。</p>
“快点，帮帮忙。”瘦子喊道。</p>
“拿石头，砸它。”壮汉指挥着。</p>
“我不会。”我呆立不动。</p>
半石头人，开始用头撞击瘦子。</p>
“敢打我弟弟，跟你拼了。”壮汉掀翻压住自己这个，冲过去，厮打在一起。</p>
瘦子流着鼻血，意识有点模糊，这一次，壮汉不得不面对两个半石头人。</p>
我走向主任，他不断呼喊着：救命，救命……</p>
这是一个小山坡，我要把主任拉到坡上，从另一头滑下去。</p>
瘦子已经恢复，冲过去帮自己哥哥。</p>
双方陷入胶着。</p>
对我有利，也对主任有利。</p>
“别怕，有我在，主任，你挺住。”我拉着主任，拼命往上。</p>
“救命，救命。”主任已经口齿不清，不断重复。</p>
差一点，就差一点点，我们就回去。</p>
白袜弄脏了，也视而不见。</p>
裙子撕破了，也在所不惜。</p>
手臂破皮了，也毫不在意。</p>
主任，我们回家了。</p>
即将到达坡顶。</p>
“别让妈妈伤心。”壮汉大吼一声。</p>
我愣住了。</p>
于是，手一松。</p>
“救命，救命。”主任喉咙沙哑。</p>
他滑了下去。</p>
“来啊。”瘦子大喊，它跟两个半石头人之间有一个标枪，插在泥土之中。</p>
它们全部冲过去，谁抢到武器，谁就获胜。</p>
当然，从我的角度，全然不是。</p>
因为主任滑落的放下，也正是那个地方。</p>
于是，结果一目了然。</p>
瘦子只是虚晃一枪，然后跳开。</p>
主任用身躯，把两个石头人，撞了个落花流水。</p>
壮汉早已经备好巨石，把它们砸了稀巴烂。</p>
我不忍细看。</p>
于是偏脸，从而失去了重心，从另一边滚落。</p>
停下来的时候，却再也站不稳。</p>
无论我怎么做，身体一直摇摇晃晃。</p>
那个妇女，满脸横肉的妇女正在墙壁作画。</p>
它画着一个跟它自己差不多的身躯，因为它不断靠上去。</p>
然而，那石头上的头，没有它如今的独角。</p>
那是它从前的模样。</p>
比现在还要大上整整一倍。</p>
我靠近一点，身体就倾斜一些。</p>
妇女一边笑一边画，一边哭一边画，仿佛在感叹，岁月的变迁，是多么残酷。</p>
我看到一个树枝，纵身一跃，荡了过去。</p>
……</p>
“阿烈？”大佬爹的手在我眼前晃动，“阿烈？”</p>
我吞了吞干燥的喉咙，回过神，立即挣脱它们的手。</p>
“她怎么了？”乡巴佬盯着我眼睛询问。</p>
“她肯定吓到了。”壮汉猜测。</p>
“发呆而已。”瘦子推断。</p>
“不管怎样，我已经完成了你们的要求。”妇女回到正题。</p>
“等等，刚才你们……”我扫了一眼，然后看向大佬爹。</p>
“刚才它们看着你，等你发话。”大佬爹抢答。</p>
“是戒指，我知道了，是戒指的力量。”我心里揣摩着。</p>
有点想吐。</p>
或者说，头晕乎乎。</p>
“还好我接住了你，哼。”壮汉抓了抓胸口。</p>
“你没事吧？”我问乡巴佬。</p>
“有点冷，不知道怎么回事。”它在发抖。</p>
“我说刚才。”</p>
“娜塔莎，我的娜塔莎……”乡巴佬缩到了墙角。</p>
“你们有听见我说话吗？”妇女比较严肃。</p>
“我们需要把主任，也就是这个人，送回去。”我指了指冰凉的躯体。</p>
“那不可能。”</p>
“阿烈？过来，过来嘛，我们商量一下。”大佬爹呼喊我。</p>
“干什么？”</p>
“送回去做什么？送回去你就没事了？你带了一个死人回去，百分之一百会成为罪犯。”</p>
“可是落叶归根，主任他就这么躺在这里吗？”我据理力争。</p>
“主任，只有我们知道，他躺在这里。”</p>
“你什么意思，有话直说。”</p>
“你想啊，如果主任一直不现身，那么大家还以为他只是失踪了，但是你把他整个送回去的话，哎呦喂，我都不敢想……”</p>
“那怎么办？”</p>
“不管他，管管我们。”</p>
“够了没有？”妇女大声询问。</p>
我看了看墙上的红点。</p>
人类对待生命的安放，一直非常谨慎。</p>
高规格，而且无比敬畏。</p>
哪怕是不小心流下一滴血，都会全心全意呵护。</p>
更不消说……</p>
哎，我心里面做不到，就这么放任不管。</p>
轰！</p>
瘦子拉了一把机关，石头直接堵住了洞口。</p>
大佬爹冲过去，推了推，没反应，然后扑向瘦子，瘦子掏出刀阻止。</p>
壮汉呵呵呵笑。</p>
妇女冲上前：“要不你躺上来，反正那边，还有你一点点位置。”它指着一个尚未涂满血点的角落。</p>
我眼睛瞪得如暗淡红点。</p>
倒不是因为光线更暗，而是一个东西，从妇女的脖子上，飞了出来。</p>
那个玉石吊坠，刚刚，我在外面，已经见过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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