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钟离说。</p>
蒲从舟想了下，说：“爹地，假如我看到一个人淋雨，我会感到心疼，是不是因为我在乎他？”</p>
钟离微微有些怔忡，询问道：“你为何会问这个问题？”</p>
蒲从舟略过这个问题，问钟离：“爹地，假如，我是说假如啊……我不小心救了一个人，而正因为我这样做，他杀了很多人，但如果我没救他，或者早一点救他，一切就不会发生，现在我很自责，我该怎么办？”</p>
——这大约就是那维莱特难过的原因吧。蒲从舟想。</p>
但是蒲从舟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或许要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毕竟柯莉黛儿说的话，在眸中意义上也是对的。</p>
如果蒲从舟没有让那维莱特迟一些救下塔伦，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不会有连环杀人案，塔伦也不会……</p>
“舟舟。”钟离神情温和地注视着蒲从舟，说，“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只要你做的事不违反‘契约’，你的选择无人可以质疑。”</p>
“那如果……是我做错了呢？”蒲从舟认真地问。</p>
“你若因此淋雨，我仍然会心疼。”钟离平静地说，“所以请你不要这样做。”</p>
……你若因此淋雨。</p>
蒲从舟只觉得心尖轻轻揪了一下，说不清是为什么，却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蒲从舟轻松地笑了，小步泡着跟在钟离身边，撒着娇说：“爹地这是要去月海亭吗，带我一个啊，我想看卷宗……”</p>
“哦？又是有关曾经权力过大的氏族么？”</p>
“是哒！”</p>
……</p>
一高一矮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雨幕中，轻策庄雨水叮咚，瀑布声仍然震耳欲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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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从舟从似乎是沉溺于深海中的梦境里落到实地的时候，不出意料，又是那维莱特的办公室。</p>
和上次一样，那维莱特的办公室除了那维莱特之外还有其他人。</p>
塔伦站在那维莱特面前，正在和那维莱特谈天。</p>
“……只是终身监/禁而已，最高审判官大人，我觉得我这种人应该判处死刑。”塔伦对那维莱特说，脸上竟然带着点笑。</p>
“……枫丹的律法中，从未判处过死刑。”那维莱特无奈地说，伸手将一封文件递了过去，礼貌地说，“我很抱歉，塔伦先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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