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p>
那猴子努努嘴：“马都走了。”说罢一把拉住我，腾云而已。</p>
我气呼呼地瞪着他：“你让悟能悟净回哪去了？”</p>
那猴子笑道：“还能回哪去，八戒回他那高老庄，悟净回他流沙河啊。”</p>
我皱眉：“那小白龙呢。”</p>
“他是不肯回去，”那猴子嘻嘻直笑，“老孙赶他走他还能赖着不成。”</p>
我让他这句话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又讷讷道：“那高家小姐又不愿和八戒一块，你这般将八戒放回去……”</p>
那猴子不以为意道：“师傅嘴上也不愿跟我回花果山。”</p>
我教他气得倒仰。</p>
“我琢磨着自己应当是见过师傅的。”那猴子突然道。</p>
我瞥他一眼不说话。</p>
“老孙当初被压在五行山下，那打着把伞来看我的小骷髅可不就是你么。”那猴子笑道。</p>
我忆起此事，觉得没什么好讲的。纵使说出来了，也无非是让着猴子愈加得意罢了。</p>
“佛祖那帖子着实厉害，老孙被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不曾见过一个妖怪，”那猴子凑过来，“那时候我就想，这小傻乎乎的小骷髅若是个女的，我便娶了她。”</p>
我闻言，忍不住道：“谁去看了你，你便娶谁？”</p>
那猴子笑道：“师傅真是连自己的醋都吃。”</p>
我——</p>
我让他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得闷闷地闭了嘴。</p>
“师傅，你分明知道自己去不得灵山的，”那猴子将下巴压在我的肩膀上，“这是何苦呢。”</p>
他刚正经两句，又忍不住开始胡扯：“果然是老孙神通广大魅力无边啊。”</p>
我忍不住冷笑一声，一脚将他踹下云头。</p>
那猴子翻了个跟头又蹿了上来，继续挨着我坐下。</p>
我趴在云上往下看，见下方江水滔滔，烟波浩渺。</p>
忽见前方一座高山，远远望去漆黑一片，在一片莽莽苍苍的绿色之中尤为醒目。</p>
再定睛一看，山上草木尽绝，花果全无，峰岩倒塌，满地焦土，目之所及一派荒凉之景。</p>
猴子按下云头，到一处瀑布前站定。</p>
我见这山上荒凉得很，忍不住想说些什么慰安这猴子。</p>
还未等我开口就见芳草坡前，蔓荆从中跳出七八个小猴来，一拥上来：“大王回来了！大王回来了！”</p>
猴子这时才连上带了些笑：“你们这一个个隐踪藏迹，何也？”</p>
群猴闻得此言，垂泪道：“大王去后，这山被二郎神点上火烧了，我们躲在井里藏在水帘洞中，方才捡得性命。”</p>
“只是这火不知是什么火，烧过之后，土地焦黑，竟不生草木，这五百多年过去，方才勉强恢复到如今模样。”</p>
“如今你们还有多少在这山上？”猴子问。</p>
“只有千把。”老猴道。</p>
猴子沉默不语。 那老猴道：“一些是被当初那把火烧死了，还有一些是被打猎的抢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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