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入宫的必经之路,此地城门内外皆是一片开阔,道路两侧有羽林军把守。</p>
远处扬起泥沙,有两骑飞奔而来,禁卫习惯性的挺枪上前阻拦,等到人离近了发觉是秦王,忙退回原位,站好待命。</p>
前蹄高高跃起,甩出些泥水,伴着骏马的嘶吼,秦王勒缰而立。</p>
“见过秦王殿下。”</p>
两边羽林军一同拱手,秦王点头应下,翻身下马。</p>
念在岳凌的身份并不适合进宫,便叮嘱道:“你在此处稍待一会儿,孤去探望母后。”</p>
说罢,秦王大步流星进了宣武门。</p>
雨淋过的城墙更显出些斑驳,绕城而走的护城河,水位也涨了不少,以至于城中的蓄水池上,浮萍四处飘摇,青蛙在上面打着最后的鸣。</p>
过了宣武门便是坐落在皇城中央的大殿,太极殿,若想赶往后宫还需走两侧门廊,过巷口才能抵达。</p>
秦王自幼长在宫中,即便封了藩地也因战功赫赫而未曾外出就藩,多少载的日子,多少载的早朝,对此地的熟悉自不必说,他哪需引路的宦官。</p>
可就在第一道门廊之后,已有宦官等在墙后了。</p>
来人抖了抖袖子,与秦王深深作揖,“奴婢,见过秦王殿下。”</p>
秦王停住脚,定神一看,不由得笑道:“戴总管,你不在父皇身边照看,来这里等孤,难不成你觉得孤不认识路吗?”</p>
戴权垂头答道:“奴婢刚从坤宁宫来,被皇后娘娘吩咐来等殿下。皇后娘娘思念殿下已久,令别个来,娘娘难放心。”</p>
秦王微微点头,便又往前走着,“父皇病症如何?”</p>
“身子好多了,只是精神气差了些,一日至少需半日酣睡。陛下每日操劳国事,批阅完奏折,便就是入榻歇息。”</p>
秦王眉头紧皱,语气略含责怪,道:“为何半载光景了,父皇的身子还不见痊愈?是不是该从外面寻一名名医来看诊医治?”</p>
戴权忙道:“太医院已经纠集了天下最好的医家了,皇宫外哪还有名医?”</p>
“那为何母后也病倒了,久久不见好转?”</p>
这句话戴权便答不上了,只低头看着脚面,并不说话。</p>
“也罢,孤自去探望。”</p>
行了段路,进了后宫,临近洞门时,戴权出声提醒道:“殿下,小心脚下。”</p>
秦王一甩衣袍,露出腰间悬着的飞鱼纹腰牌,又转过头与戴权道:“戴总管是觉得孤所行之路并非坦途,所以提醒孤留意脚下吗?”</p>
戴权左顾右盼,道上净是往来的宫女,宦官,低声应道:“眼下确有些磕绊,殿下小心便好。”</p>
秦王仰天笑笑,手指点着戴权道:“孤算是知道为何父皇看重你了,你,聪明。”</p>
戴权跪伏于路边道:“奴婢不敢。”</p>
秦王轻哼了下,又道:“起来吧。你好歹也是这后宫里,一言九鼎的人,就这么跪在地上,让他们如何看你,如何看孤?岂不是让人以为,是孤苛责了你。”</p>
“放心,孤有不解,会来找你的。”</p>
再低声道了这一句,秦王拍了拍戴权的肩头,便大步往慈宁宫里间去了。</p>
戴权只觉后背生汗,一股冷风吹过,凉飕飕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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