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尘雨的妈妈呆滞了几秒，忽然追了上去，抬手在他身上用力拍了一下：“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呀！”</p>
她一副快要哭的样子，慌张极了。</p>
向阳眨巴着眼睛无奈地看着她，心想，阿姨你在教训儿子之前能不能先把受害者释放一下。</p>
“妈妈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好孩子，”付尘雨的妈妈眼眶湿润，语无伦次，“你怎么能、你真是太、你、你……”</p>
付尘雨缩着脖子，心虚地朝着另一侧闪躲。</p>
付尘雨的妈妈又一次抬起手来，举在半空，最终却没有落下，而是捂在了脸上，“呜”一下哭了起来。</p>
“是妈妈对不起你，都怪我，我当初陪伴你太少了，才让你、让你行差踏错……”她泣不成声。</p>
向阳想清一清嗓子，可惜，还是做不到。</p>
付尘雨低下头，摸了摸鼻子，眼眶也跟着红了。</p>
向阳心想，他妈的，别哭了，先把我放了啊！</p>
委婉地提醒已经不起作用，这对母子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泪流不止，留他这个可怜的受害者欲哭无泪。</p>
为了提醒两人，他不得不奋力扭动身体，同时发出略显不雅的“呜嗷”声。</p>
沉浸在悲伤中的女士终于回过神来，忙不迭走了过来：“小阳你别急，阿姨来帮你解开。”</p>
她说着蹲下身，伸出颤抖的手指，忙活了半天后扭头冲着自己的儿子喊道：“这个结怎解不开？”</p>
付尘雨抿着嘴唇，不吭声。</p>
他的妈妈脸上还湿漉漉的，倾身用力把他扯了过来：“你快打开呀！”</p>
向阳仰头看着天花板，感叹自己得来不易的自由。</p>
终于被松绑后，他第一时间抬起手来，撕下胶布的同时用力地抹了一把脸。</p>
付尘雨方才蹭在他脸上的东西还在。因为被抹得有点儿匀，又隔了些时间，对旁人而言难以分辨，但沾着这种东西见人，终归会羞耻。</p>
“小阳，真的很对不起，”付尘雨的妈妈轻声抽泣，“是我没有管教好他。但、但是……”她说着走到了向阳的跟前，“小雨本性不是一个坏孩子，他只是……”</p>
“啊，呃，”向阳尴尬地舔嘴唇，“我、我知道……”</p>
“他小时候因为身体的原因，从来没机会交朋友，”付尘雨的妈妈吸着鼻子，“所以不太会和人相处，表达感情的方式有点太极端了。”</p>
向阳小心地点了点头。</p>
“所以、所以……”付尘雨的妈妈说着摇了摇头，“我知道他这样很过分……我替他向你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但你能不能……”</p>
她欲言又止，难以启齿。</p>
向阳比她高上一些，低头看着她的面容，暗想着，原来近看还是能分辨出年纪的。</p>
陌生的长辈哭着为一件他本来也没有非常在意的事道歉，令他如坐针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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