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对人类关系知之不多,却从不同寻常的气氛中察觉到“大嫂”不是无关紧要的人。</p>
不自觉攥紧手,语气紧张:“我没有对她动手。”</p>
“准确地说,是没有选择的权利。”姜练却道:“那人将你们用薄膜包裹成卵,藏在水箱中,希望伺机把你们投入我大嫂腹中。”</p>
“不想,巡逻的刘一意外发现了你们。”</p>
“于是你们一跃,闯入他身体,这才出现男人怀胎的场景。”</p>
男童松了口气的同时面带悲戚:“投入谁腹中,确实不是我们能够选择,因为我们是被抓来的。”</p>
“被抓?”朝溪缩在姜练身后:“真的假的?看你的样子,不像好鱼呢。”</p>
“我没骗你,”男童语气焦急:“我们真的是被抓来。”</p>
“我们鲛人一族生活在深海,平日就是捕食、织绡、唱歌,无拘无束。”</p>
“有的时候,会浮出水面,坐在礁石上看看外面的世界。”</p>
“那天,是我和弟弟第一次离开深海、浮出水面,不想,竟遭到偷袭。”</p>
“再次醒来,我们已经被困在膜中。”</p>
“我看到弟弟变了样子,他变得小小一个,蜷缩着躺在膜中,就像刚出生时那样。”</p>
“不,他比刚出生的时候还要小,简直像那些幼鱼。”</p>
“恍惚中,我听到有人拍着水箱,说要让我们进入一个叫闵蓝的人体内,他要闵蓝生出怪物,以此报复姜家。”</p>
“直到水箱被打开,刘一出现了,我知道这是逃走的好时机,于是带着弟弟跳进他口中,寄生在他的身体里。”</p>
朝溪挠着头,不解:“鲛人上岸有时间规律吗?”</p>
“没有,但鲛人上岸的地方比较集中。”</p>
朝溪恍然:“一定是你们的秘密基地被发现,引来了猎捕者,而你们兄弟被抓,完全是因为运气不好。”</p>
男童皱着眉:“也许。”</p>
“既然你是受害鱼,我们姑且信你,”朝溪放下防备:“我们会把你送到海边,等你弟弟出生后,你要如约救活刘一。”</p>
话音刚落,便觉两道视线射向自己。</p>
朝溪讪笑:“主人,我只是提个建议,最终决定权在您。”</p>
姜练置若罔闻,紧盯着男童:“我如何信你?”</p>
“我已将身世全盘托出,你还怀疑什么?”男童有些急躁:“此事两全其美,你不该迟疑。”</p>
姜练勾唇:“全盘托出?你确定?”</p>
男童面容一僵:“我……确定。”</p>
“撒谎!”朝渊终于说了别的话,可下一秒:“呕!”</p>
朝溪有些嫌弃地过去为他拍打背部:“哥,你在白家的发现与这只鲛有关?”</p>
朝渊猛点头,却被腥味熏得说不出话。</p>
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呕吐物,朝溪上手摸索。</p>
指尖触感忽地柔软,他拿出那东西一看,愣在原地。</p>
这就是鲛人做成的卵。</p>
一眼看去,像个水球。</p>
外皮是肉粉色,有些干燥,里面灌满某种液体。</p>
液体中央蜷缩着个虾一样的东西。</p>
仔细看去,却是人脸鱼尾。</p>
“弟弟!”男童忽地激动,黑色眼珠再次成为幽蓝。</p>
朝溪被男童的惊呼吓到,一时失手,手中的卵竟掉了下去。</p>
伸手去救,已来不及。</p>
完了。</p>
朝溪脸色煞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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