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卧室腥味浓郁,甚至比刚进门时闻到的更浓。</p>
并且,多了些血腥气。</p>
屋里漆黑不透光亮,姜练走去拉开窗帘,屋中黑暗瞬间无所遁形。</p>
只见偌大的床上满是水渍、血液干涸的痕迹。</p>
床中央,刘一搭了件空调被,呈“大”状躺着。</p>
他脸色苍白、虚弱至极,身体瘦了许多,几乎是皮包骨头的状态,。</p>
眼皮半耷着,无神的双眼盯着天花板。</p>
偶尔,眼皮眨动,不至于让人觉得他已西去。</p>
但最让人惊愕的是刘一的肚子。</p>
分明是男人,搭着被子的肚子却高高隆起,偶尔晃动,宛如怀胎十月。</p>
姜练看着刘一的肚子,心头没由来地升起一丝怪异。</p>
就好像,那不是恶作剧,而是真正孕育着一个新生命。</p>
她屏着呼吸,伸出手去掀那被子,却第一次犹豫了。</p>
因为她感受到了生命。</p>
她在一个男人的肚子里,感受到了鲜活的生命。</p>
“大师。”</p>
刘一忽地动了动眼珠子,恢复了些神智。</p>
他看向姜练:“大师,我的孩子呢?”</p>
姜练看着他的肚子,不知该如何解释。</p>
刘一却似乎有所感应,眼珠转动着看向卧室门的方向:“宝宝,过来。”</p>
姜练后背一凉,僵硬转头。</p>
便见男童站在门口歪着脑袋,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屋里。</p>
他的另一只眼睛也是圆溜溜的,黑色多于白。</p>
与此同时,姜练从刘一的话中听出些别的意味,忍不住问道:“那个男孩儿,是你的孩子?”</p>
刘一似乎没有力气说话,只看着门口男童,用眼神示意。</p>
男童壮着胆子推门而入。</p>
姜练终于看清他的模样。</p>
身是人,头却像鱼。</p>
两腮鼓鼓的朝两边凸起,本该是鼻子的位置,只有两个小小的、紧挨着的洞,微尖的嘴巴凸起,无法分辨嘴唇。</p>
像鱼,却无鳞片,只是皮肤水润光滑,如海洋生物。</p>
奇怪的是,这样一张类人脸却长着人的耳朵。</p>
随着男童的进入,整间屋子腥味更重,教人感觉深陷海底,并被海洋生物包围似得。</p>
男童拿着一瓶水,浇花儿般淋在刘一身上。</p>
做完这一切,他躺在刘一身侧,神态安详。</p>
躺在刘一身边似乎让他安全感十足,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半闭着,满是放松与享受。</p>
而男童的手,覆在了刘一高高隆起的肚子上。</p>
“弟弟要出生了。”</p>
脑中的信息似乎要爆炸,姜练看向刘一的肚子。</p>
男童对刘一的态度如此平常,仿佛本该如此。</p>
那么男童,也是由刘一生下?</p>
姜练稳了稳心神,看向男童:“刘一生下你的?”</p>
男童与刘一挨得更紧了些:“他也是我的妈妈。”</p>
姜练眼前发黑,有些不能接受。</p>
顿了顿,看向刘一。</p>
因为太瘦,刘一面容已经变了形,她仔细看了许久,也只是看出几个片段。</p>
却因这些片段更加心惊。</p>
强忍着腥味去探查刘一身体的秘密,身边却多了两道身影。</p>
“主人,哥哥有发现。”</p>
笑着的朝溪脸色一僵,捂住口鼻。</p>
“什么味道?好恶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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