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选者大厅里一个人都没有，不知道是都在休息，还是都很有边界感，不打算和别国天选者交流。</p>
夏旭坐到了长桌边上，周奇晓也坐到了他的身边。</p>
“你觉得我太冷淡了吗？”夏旭问道。</p>
周奇晓摇头：“每个人的性格不同。”</p>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觉得我需要一些人去倾诉，需要一些关怀，可是我早就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了，并不觉得有什么的。”</p>
周奇晓记得，夏旭说过自己是孤儿。</p>
他也不知道作何反应，只能沉默，其实他也不善言辞。</p>
“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那里很旧，很破，十几年都没有拨款补贴。那里地方也很偏，旁边靠着一个丘陵，以前还实行土葬的时候，很多尸体都埋在上面。”</p>
“这里大多数儿童都是残缺的，因此而被抛弃。而我被送到那里的原因是父母双亡，就连亲戚都死绝了。”</p>
“我送去时只有一岁半，成天不哭不闹，也不和别的孩子玩。院长刚开始以为我是弱智，或者自闭症，但他后来发现我很聪明，也不存在社交障碍，只是单纯的情感比一般人淡薄。”</p>
“院长没有退休，他在孤儿院一直待到去世，那时候我八岁。所有人都在哭，只有我没哭，一个哥哥冲过来打我，他说我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明明院长爷爷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我却一滴眼泪也没有。”</p>
“我说，我哭了又能怎么样，爷爷不会复活，他也不会希望我们这样难过。所有的兄弟姐妹都过来对我打骂，那时候我才知道，我确实是个怪物，是个异类。”</p>
“可是我很敬爱院长，他是我唯一的长辈，我的亲人，他的死如同从我身上剥离了一部分。”</p>
“我始终觉得自己没错，我说的没有错，做的也没有错，院长确实不会因为我的眼泪而复活，我再悲痛难过，也不会对事实造成任何影响。”</p>
“后来来了一个新院长，她也对我们很好。有一天她对我说，阿旭，你是一个好孩子，但有的时候，你可能试着合群会好一些。”</p>
“我问，这对我有什么意义吗？”</p>
“她答不上来，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过了很久，她才跟我说，阿旭，很多时候，人都在做无意义的事，这就是人，人是被情感驱使的。”</p>
“可我一直到今天都无法理解。”</p>
“思瑶和我道歉，可是我真的没有觉得生气，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生气的，她没有骂我，也没有打我。她只是不理解我为什么这样冷淡，实际上我和她一样不理解。”</p>
“我从小被人说晦气，说丧门星，说是我克死了我的父母，说我是冷血怪物。两任院长都安慰过我，让我不要往心里去，可我本来就没有把这当一回事，我是真的不知道有什么好生气的。”</p>
夏旭说到这里，看向周奇晓：“你觉得，我是怪物吗？”</p>
周奇晓摇了摇头。</p>
夏旭低头：“我不希望你们死，我不希望任何一个人死，我想帮助所有人。但哪怕你死了，我也不会为你掉眼泪。这按照正常人的想法来说是不正常的，对吗？”</p>
周奇晓笑了：“为我掉了眼泪也确实没什么用，我不会复活。我母亲曾经说过，眼泪不是为死人掉的，是为活人掉的，死人或许并不想看到眼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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