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读完了，她?将信纸放在一边，忽然埋头趴在桌子上放声大哭起来，声音十分凄凉，浑身颤抖，像是要把这许多?年的?委屈都哭个彻底。</p>
他小心地将帕子掏出来，静静地放在一边。过了一会，她?拿起帕子擦了擦眼泪鼻涕，收敛了神色道：“我知道了。”</p>
他问道：“你……有没有事？”</p>
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没有了。”</p>
他却看见她?的?手仍在发抖，当下?心中五味杂陈，勉强微笑道：“我终于将这封信送到了。”</p>
“嗯。”</p>
“北镇抚司陆千户……他过几日会亲自到南京来接你。”</p>
她?愕然抬头：“九华，你拆开看过了？”</p>
“没有。那是写给你私人的?信，轮不到我来拆。”他接着说?道：“只?是督公前几日派人传了信，陆千户在北京特意登门拜访了他，向他道了谢。正好他在南京也?有些公事要办，便一路同行南下?，顺便将你接回去。”</p>
她?吃了一惊，眼神复杂。又见他说?得平淡，心里说?不出的?酸楚，忽然开口问道：“金公公，你怎么看？”</p>
金九华被她?逼视着，脖子像要撑不起头的?重?量，便垂下?眼睛，“袁姑娘，这是你的?终身大事，需得你自己决断。”</p>
一时屋里陷入了沉默。过了一阵，金九华提起热水吊子给她?倒了点水，自己也?满上。她?一口气喝干了，“高督公已经答应他了？”</p>
“督公与陆千户交谈甚欢，陆千户一片诚意，督公觉得这是天?大的?好事，嘱咐我好好准备，何况……你们曾有过婚约。”</p>
袁昭点点头：“我与他的?确订过婚，但?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p>
她?瞧着自己裙子上的?云纹花样，猛地悟到了什么，“好好准备……你收到了信，就?给我买些衣裳首饰，好体面地送我离去。”</p>
金九华眼神有些闪烁，但?并不否认。袁昭冷笑了一声：“就?凭十年前早已作废的?婚约，你们就?将我送给别?人。”</p>
他抬起头来：“他可不是别?人。抛开婚约不谈，他与你原是世交，你们是一起长大的?，这份情?谊别?人比不来。再说?了，他说?愿意……”</p>
“他愿意供养我，给他做妾……或是嫁别?人，他都能做主?对吧？”</p>
“嗯。”</p>
“他凭什么做主?呢，他又不是我爹娘兄长。婚约早就?不作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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