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p>
松山城城头火把连龙，亮如白昼，城中千总及以上的将官都被洪承畴集合在城头，其余百户以及士卒都在校场集合，</p>
连同战马都在这大雪纷飞的天空下，静静肃立着，雪花落在战马的鼻头，一个轻轻的响鼻之后，雪花飘飞，又落在了战士的肩头。</p>
整个校场，所有人都抬着头，看着高处的城桓，那里矗立着五门大炮。</p>
“听说皇上的亲笔手谕到了，上面有皇上的亲笔签押......”</p>
“我们在这里做什么？”</p>
“总督大人要按照圣上的指示，炮击金军大营！”</p>
“这种事情......呵！”</p>
“听说当朝皇帝刻薄寡恩，但是还未有听过哪个皇帝能够亲笔写信给臣下的，还用上了自己的名讳！”</p>
“事出有因罢了”</p>
“可是，皇上的办法，真的有用吗？”</p>
“嘿，难说！”</p>
“拭目以待吧！”</p>
“诺，看着吧，那不是已经要点炮了！”</p>
校场上的声音飘散，好似被寒风刮到了城头，又落在了洪承畴的耳中。</p>
这位蓟辽总督心中明镜一般，谁都知道皇上的那种办法，不过是痴人梦呓罢了，连同邱民仰，王廷臣，曹变蛟三人都知道，远在数千里外的皇帝，怎么可能知晓战场上的形势？</p>
如今，众人的行为，不过是四个字，</p>
聊慰上意罢了！</p>
但是，不论如何，洪承畴已经下定了决心，待三轮炮击之后，整个松山城便城门大开，要拼死突围了！</p>
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将寒冬的凌冽气息全部吸入胸肺之中，洪承畴脑海瞬间清明。</p>
“开始吧，”洪承畴点了点头。</p>
“遵照旨意，炮击金军大营！”曹变蛟甲胄齐备，按下腰间长刀：</p>
“西侧炮口，东三指，仰三寸！”</p>
“东侧炮口，西四指，仰两寸！”</p>
“中门大炮，后撤一步，仰五寸！”</p>
骨碌碌......随着曹变蛟的口令下达，松山城头的五尊大炮缓缓的调整方位，校准角度。</p>
曹变蛟的喉结上下滚动，整个天地都好似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准备！”</p>
火折子擦出的火光闪烁，炮管尾部的凹槽内，黑色的火药静置其中，一根灰白色的引线从其中延伸出来。</p>
“点火！”曹变蛟的声音不大，但是城头的令旗在挥舞。</p>
哗啦啦！</p>
令旗声动。</p>
火光急速吞噬，引线在众人的眼中迅速的变短，不过三息火光直接窜入炮管，</p>
这一瞬，天地静谧！</p>
整个松山城头，众将官在这一瞬间，都在不约而同的祈祷，自己那个远在京城的皇帝殿下，不是在痴人说梦！</p>
在这一刻，众人多么希望，他是真的上天之子！</p>
砰！</p>
先是一声闷响，在炮管中响起，而后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五尊大炮黝黑的炮管口，白光骤起！</p>
仿佛天地都在这一刻被炸开一道口子。</p>
轰轰轰轰轰！！！！！</p>
乌黑的炮弹挟耀眼的光芒，破镗而出，直奔百步之外的金军营地而去。</p>
此刻，松山城头，所有人都抬起头，死死盯着破空而去的炮弹，眸中闪烁着希冀和激动。</p>
“别他娘的愣着，”曹变蛟是整个城头唯一一个还可以保持冷静思考的：“炮手听令，准备第二轮齐射！”</p>
哗啦啦！</p>
随着曹变蛟的暴喝，城头炮兵立刻反应过来，开始再次填装炮弹。</p>
“校准角度！”</p>
“准备点火！” “射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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