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平与另外两个衙差一同配合，小心翼翼地把陶缸拖出土坑，反转正放在地面上。 守着土坑的人纷纷倒吸凉气。</p>
这口陶缸正确来说应该是个大陶罐，罐身像个小水瓮，罐口内收，比底部小了一大圈。若倒扣着不动，罐子里的东西卡在口上。当它被人掀开，里面的东西全都掉出来，落在了刚刨开的土坑里。</p>
是一堆散了架的白骨。</p>
“把人弄上来。”杜言秋面不改色地命道。</p>
姜平吸了几口气，率先动手。</p>
已看清坑中之物的姜落落赶忙吩咐跟随她一起来到马家的罗明月，“娘，快把孩子带走！”</p>
这时，不顾一切冲上前查看的马跃娘子也看了个清楚，登时眼睛一晕，两腿发软。眼看人要摔倒，姜落落抢先从她手中接过孩子，送给跑来的罗明月。</p>
罗明月只扫一眼，不敢喘气地抱上孩子转身跑去，被后面紧跟着的姜元祥接住。</p>
“怎么……怎么会……”</p>
摔倒在地的马跃娘子吓得脸色苍白，早已忘记手中还有个龙王像，任那木刻的龙王像摔落一旁，断裂两截。</p>
很快，所有白骨摆在了马家院中。</p>
根据骨骼排列顺序以及骨骼断裂折向等，姜落落在地上拼出一个扭曲的人形。</p>
“死者男，根据牙齿磨损推断年纪大概五十左右，人就是这样强行塞入陶罐中。”</p>
尸身完整时，相当于一个人填满陶罐，倒扣不会掉出。变成一具白骨后，自然松散，陶罐一动，就全从里面掉出来。</p>
姜落落蹲在头骨位置，“头侧骨裂，有受钝器击打痕迹，但不能确定是否致命。从白骨表面上看不出其他什么，我得用蒸骨法查验。”</p>
然后，在姜落落的吩咐下，这些尸骨都用麻绳串起来，放在烧热的土坑中用酒醋熏蒸。土坑直接用在神位下刨出的那个，也省了些事。</p>
需等候两个时辰，杜言秋先审问马跃娘子。</p>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p>
马跃娘子两眼呆滞，不住地摇头。</p>
“子时给死人上香，怎能什么都不知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哟，平时看着马跃夫妇俩那么心善老实，真是没想到竟然杀过人！</p>
“还把人压在龙王神位</p>
“不知道是哪家的可怜人，悄无声息地死在马家，这么久都没人知道。”</p>
……</p>
街坊邻居也都被这具骸骨吓得不轻。</p>
一个来路不明的死人在他们身边埋了这么久，想想就后怕不已。</p>
“即便其他不知，你也该知道是谁让你子时上这炷香！”杜言秋冷声道。</p>
“是……是……王阿婆家的二郎。”马跃娘子不敢再隐瞒。</p>
此话一出，从旁围观的街坊邻居又炸开锅。</p>
“这马家娘子竟与那王二郎勾结？”</p>
在一边熏骨的姜落落听到这话，脑袋有点嗡嗡作响。</p>
怎么又要往风流之事上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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