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剧情再次上演。 等汽车消失不见，李元刚刚回转身，老村长像是幽灵一般出现在李元的身后。 “小李，等等”。 转身看向来人，“支书，您这是有事？” “走走走，进屋说”，老村长说话神神秘秘的拉着李元就走。 李元被老村长连推带搡地进入了房间，老村长反手把门关上。 “刚才是县委唐书记吧？”，老村长这明显是明知故问。 “啊！是呀”。 “那个，那个。。。” 看着为难的老村长，李元也没有为难他。 “他是要去市一医院复查，顺便过来道声感谢！”。 “啊！好啊。带了什么谢礼了吗？” “没有啊”。 老村长一听，先是一愣，然后大喜过望。 “好啊，好啊，如果带了贵重的礼物，那么说明这次的恩情算是了结。不带礼物好啊！”。 老村长竟然搓着手，在屋里开始转圈。 此时，李元才想起，赵大秘手中好像一直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黑皮包。 现在想想，一个大领导表示感谢，居然连一瓶酒都不带，是有些反常。 得到老村长提醒，他才有所明悟。 “小李，听说这位唐书记很有背景，你要是能够交好他，以后你小子就等着飞黄腾达吧”。 “嘿嘿，打铁还需自身硬，被人最多是扶持，想要站的高，站的稳，还需有真本事。 不然爬的有多高，摔的就有多惨”。 “嗯？没看出来，你小子这思想还是很成熟的嘛！”。 二人又闲聊几句，老村长欣慰地离开。 两天后，由雷镇长带队，开始视察李家的翻砂厂。 李元本来在诊所待着看病，还是被大哥李吉拉走。 村委会会议室，雷镇长坐在主位，还有两人坐在左侧，老村长陪在右侧，李父坐在村长身边。 李元二人刚入会场，就见雷镇长笑呵呵的起身，“这位青年才俊一定是小李大夫”。 李元上前几步，双手握住了雷镇长伸出的右手。 “不敢当，我就是一名普通的村医”。 “呵呵，谦虚了，坐”。 “您坐”，李元乐呵呵地走到大哥身边，坐下后听大家讨论。 “小李大夫，刚才我们讨论了翻砂厂扩大规模的事情，李厂长想听听你的意见”。 李元刚坐下，雷镇长就抛出了这个问题。 他故意没有说出具体情况，就是想看看小李大夫如何应对。 “爸，您是怎么想的？” “倒是个好事，但是镇里希望新的厂子挂靠在村集体上，到时用地免费，税收优惠，并且提供货源指标，每年只是象征性地收一点管理费”。 不愧是老李，几句话就把关键问题指了出来。 “这是好事，现在全国都这么干，我们所有人都有义务要落实上级的精神”，镇长也道出了原因。 李元内心咯噔一声，这种个体户挂靠村集体的事情，可是一个时代的特征。 有多少个体户贪图便利挂靠后，因为三角债和90年代末清理国有资产时，被搞的倾家荡产，甚至是锒铛入狱。 在90年代初期，挂靠企业名义上是集体所有制，但实际上是私人企业，村里每年收取少量的管理费，并没有出资参与经营，实际出资人和所有人都是个体户。 但是工商登记的性质可是集体所有制企业。 在运营的过程中，这些挂靠企业确实得到了政策的扶持和税收优惠。 但是到了后来，企业产权变得模糊不清，唯一的工商证明还是集体所有制。 所以，在清理三角债和国有资产时，很多事情便说不清楚。 这种便宜，李元是绝不会让老爸沾惹。 “各位领导，村长，爸，我建议不要挂靠，我们不能占国家的便宜”。 自从上次贷款的赚钱后，李父对家里这个文化人还是非常信任的。 书读的多，脑袋就是灵活，考虑问题也全面。 所以，这么大的事情，他必须听听李元的意见。 雷镇长笑容消失不见，李家的工厂现在很小，但也是镇里少数能够盈利的小型企业。 是可以拿出去当作政绩来宣传的。 本来以为这一趟既能完成上级的安排，又能得一份政绩。 没有想到这个小家伙说是不要，这么优惠的政策他居然往外推，这让他非常恼火。 他的内心不断咆哮，“你凭什么不要！凭什么不要！你知道吗？这可是泼天的富贵！” 可惜，碍于这个小家伙身份又特殊，万般无奈，笑容不得不再次浮上他的脸颊。 “小李啊，个体户货源的价格、税收方面还是有一定压力的。 作为人民政府，就是为人民服务的，像你们这样优秀的私人工厂，政府必须给予适当的帮扶。 让你们走的快，走的稳，走的放心。 挂靠不是干预你们工厂运营，仅仅是为了让你们得到国有企业同等的待遇”。 “是啊，爸，你别听小弟的，他不懂。做生意哪有那么简单。如果能够得到政府的支持，我们就能少很多麻烦”。 雷镇长点点头，欣慰地看向李父。 李父沉吟片刻，“这么大的事情，一时不好决定。不过，您的精神我们已经完全领会。 您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回家开一个家庭会议，明天给你回话可好？” “哈哈哈，应该的，那我明天静待你们的好消息”。 雷镇长拒绝了老村长的午饭的安排，带队离开。 走的时候，专门找到李元。 “小李大夫，你有没有去镇卫生站工作的想法？” 既然面前的小子被人如此重视，放在身边，对他好处多多。 李元没有急得回答，沉吟少许，以示尊重。 “感谢领导关心，不过村里老人居多，他们行动不便，村里没有一个医生，很是不便。 所以，暂时，我还得待下去”。 “好，小李的觉悟就是高，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 不过，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困难，记得去找雷叔叔”。 “好的，我一定谨记”。 “好好好”，他轻轻拍了几下李元的肩膀，笑着和大家告别，钻入吉普车。 车门刚关上，脸色便变得阴沉异常。 村长站在村委会大门口不停地挥手，直到看不到车屁股，又待了十几秒才回身走入村委会院中。 “走吧，进我办公室坐坐”。 为了避嫌，刚才老村长很少说话，现在的他，脑袋里都是问号。 村长办公室，村长亲自给父子三人沏好茶水，坐到单人沙发上。 “小李，我感觉这是好事，你为什么那么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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