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此人正是与张东阳对战过的石匠。 他的胸口有一个杯口大的窟窿，鲜血汩汩冒出，眼看是不活了。</p>
白燕飞目眦欲裂，一剑刺死偷袭的柔然士兵，放下石匠的尸身便继续厮杀。</p>
此次他再不留情，遇到敌兵便立即格杀。</p>
但因经验不足和训练时间有限，他本队的士兵却死伤惨重，一个个的在他眼前陆续倒下。</p>
情急之下他大叫一声，“快靠过来！”</p>
他附近的兵士听到，便奋力迎了上去。</p>
白燕飞喝道：“我们一起围个圈，只专注眼前之敌即可。”</p>
听他一说，兵士们有了主心骨，立刻贴他身围成了一个小圈子，这样彼此免去了后顾之忧，压力骤减。</p>
白燕飞火力全开，所学招数只挑狠辣的使，顷刻间便砍倒十余人，在他身前垒成一摞。</p>
敌军见他威猛如斯，一时稍退。</p>
白燕飞趁此间隙找寻纳兰勇，但见他孤身一人冲在前面，挥舞铁剑，如疯似狂般砍杀四周的敌军，其勇猛狠辣远胜于己。</p>
自己这边的敌军只是稍退，而他那边的敌军则是四散奔逃。</p>
白燕飞放下心，凝神继续迎战。</p>
因山路狭窄，柔然军队虽多了一倍，却无法形成包围之势，只能一波波的正面拼杀。</p>
而天行一方占据高位，反倒处于上风。</p>
如此又拼斗了一阵，敌人锐气渐挫，那正参领看准时机，率部冲下加入战团。</p>
双方本来相持不下，这一支生力军的加入，立刻打破了平衡，柔然军队斗志已丧，渐渐不支。</p>
对方主将一看不妙，忙下令暂时撤退。</p>
天行一方待要追击，对方三千弓弩手便射箭过来，让他们难以逼近。</p>
双方渐渐拉开了距离，柔然一军安然退到山下去了。</p>
正参领举剑高喝：“他们被我们打跑了，我们赢啦！！！”</p>
“好啊！。。。赢啦！。。。”全军将士高声欢呼。</p>
过后，纳兰勇整肃兵马，见所部死伤惨重，新兵伤亡甚至超过一半，不由暗暗叹息。</p>
而白燕飞这一队几乎都是新兵，原本近三百人的队伍，只剩下不到两百人了。</p>
地面上横七竖八铺满了尸体，夹杂着一些伤势严重，尚未断气的士兵，哀嚎呻吟之声随风传来，阴森凄厉，直如那无间地狱的修罗场一般。</p>
白燕飞第一次征战就经历了如此残酷的洗礼，整个人都有些发蒙，呆眼环顾四周，仿佛浑不知自己身在何处。</p>
班师回营之后，纳兰勇前来看他，进账便道：“你今天的表现很不错，照此下去，不仅活命无忧，还有望再次高升呢。”</p>
白燕飞正在发呆，闻言喃喃道：“照此下去。。。这么说，还有下次啊。”</p>
纳兰勇瞧瞧他，“你怎么了？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p>
白燕飞这才醒起，“哦，没什么，只是见死的人太多了。”</p>
纳兰勇走过来一拍他肩膀，“打仗就是如此，以后你经历的多了，自然就会习惯的。”</p>
白燕飞面色有些茫然，“习惯？。。。你说就为了些金子，让这么多大好年华的年轻人送了命，值吗？”</p>
纳兰勇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什么值不值的。”</p>
白燕飞道：“人为财死？为何打仗你我知道，底下的兵丁有谁知道？就这般稀里糊涂的血染沙场，真是窝囊。”</p>
纳兰勇道：“想不到你如此多愁善感，有道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凡是当兵的，几人能成将？大部分还不都成了枯骨？”</p>
白燕飞不再言语，因为他反驳不了纳兰勇的话，可心中依然觉的这一切并非理所当然，但要说出哪里不对，他却又说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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