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贸然前去,你说老牛会收留我吗?”</p>
王羡很明确:“大姨夫是刀口婆心,你们认识了大半辈子,总不至于把你打出来吧。”</p>
“他还不至于打我,但三舅姥爷肯定会打。”</p>
“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坑过三舅姥爷?”</p>
“绝对没有!”</p>
“三舅姥爷见你一次就打一次,难道是在锻炼身体吗?”</p>
“说来话长,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p>
十五年前,老重意气风发。</p>
当时三舅姥爷有个侄女。</p>
长得虽然不算漂亮,心地却十分善良。</p>
她与老重互相看对眼,已经到谈婚论嫁的程度。</p>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p>
那天,她突然患上急病。</p>
牛家卫出门采药,三舅姥爷急忙去找老重。</p>
结果得知老重不在家,去给大户人家看病了。</p>
等找到老重,为时已晚。</p>
自此以后,三舅姥爷一见到老重,就会边打边骂。</p>
王羡听完因由,有些感慨。</p>
“你确实该打该骂。”</p>
老重道:“我给大户人家看病,只是为了多赚点钱,风风光光地迎娶她进门。”</p>
“她走了那么久,你还是没从钱眼子爬出来。”</p>
“没有我暗中帮助,牛家药馆早就破产关门了。”</p>
这句倒是实话。</p>
牛家卫夫妇品行没得说,经商的本事却近乎于零。</p>
客人只要挤两滴眼泪,他们就会倒贴药钱。</p>
根本不懂良性循环。</p>
老重虽贪财,但至今未娶。</p>
或许,他从未为她流过一滴泪,却默默地守护她的家人十五年。</p>
就连王羡都自行惭秽。</p>
“你为何不将这些事,告诉三舅姥爷他们?”</p>
老重反问:“你觉得他们知道后,还会接受吗?”</p>
王羡不知道。</p>
或许,三舅姥爷和牛家卫夫妇早就知道。</p>
老重总得有个目标,才能将遗憾深埋心底。</p>
回到牛家药馆,刚好入夜。</p>
三舅姥爷坐在躺椅上。</p>
凌蓝儿倚门而立,与三舅姥爷闲谈学院趣事。</p>
见到王羡身后的老重,三舅姥爷瞬间就跳起来。</p>
拐杖虎虎生风,径直砸来。</p>
王羡下意识跳开,老重却没有丝毫躲闪。</p>
眼看拐杖就敲中老重的手臂,突然停滞不前。</p>
三舅姥爷定了定神。</p>
“哪来的废柴?”</p>
老重嬉皮笑脸道:“三舅姥爷,我是老重啊!”</p>
“你是什么虫?”</p>
“鼻涕虫!”</p>
“鼻涕虫已经死了,就埋在城外的那棵大樟树上。”</p>
“那棵樟树,正是我种的。”</p>
“砍树是不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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