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星盗的来历

今天的早市格外的热闹，原因是他们威武霸气的首领大人莅临——坐着轮椅。这可太难得了，星盗们向来喜欢看笑话，首领大人的笑话就更爱看了。陈知源和钱聚财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根本寸步难行。 陈知源推着轮椅，不知所措地站在人群中被围观。 “老大，你这是瘸了吗？” “还能好吗？要是好不了，咱们是不是要重新选个首领了？” “你去当？” “滚蛋，首领比我还穷，谁爱当谁当。” “哈哈哈哈········” 钱聚财额头青筋爆起，“你们是不是太闲了？老八那里还缺人手。” “呼啦”一声，人群瞬间散开。 钱聚财冷哼一声，“今天开始，富贵街所有摊位加收两成的税。” 哀嚎声顿起，“老大，不带这样的啊。” “老大，你最有钱，全星际你最富。” “说这话你亏不亏心？” “那你愿意交税？” “不行咱换个地儿，反正小摊儿推了就能走。” “对对对，快走。” “走走走······” 满满当当的摊位老板开始收拾家伙准备跑路。 陈知源急了，“唉·······大叔，你别走啊，我要买油果儿。” 钱聚财揉揉额头，“都给老子回来。” “老大，你看，咱这小本生意······” “对啊，赚不了几个钱。” 钱聚财想不明白，为什么星盗都成了这个德形。他重重叹气：“不收税。” 街道终于恢复正常。 陈知源推着轮椅高高兴兴地逛早市，只要他觉得好吃的都要拿给钱聚财尝一尝。 “这个油果儿特别酥脆。” “嗯，买。” “这家面条特别筋道，要来一碗吗？” “好，喜欢就吃。” “这家米糕好吃，老板说是用母星的种子培育的小米做的。” “他没骗你，安德洛星有很多母星带来的种子，这些种子在凤凰星和其它宜居星长不好，在这里倒是长的还不错。” “真的？” “你刚才吃的面条，也是母星的小麦种子培育的。” “怪不得跟我在凤凰星吃到的不一样。福星说有家的味道。” “还有很多，我带你一家一家的吃。” “那我还想打包。” “好，买多少都行。” 叶南乔和居福星今天出门特别早，他们想去早市后头的公园里晨跑，然后再打包些吃的回来，就没有叫醒陈知源和乌雅。沿着公园的小路跑了三圈，早市开始热闹起来。居福星带着叶南乔也加入了逛早市的大军。 “这个莲藕，是凤凰星没有的，我第一天来的时候还以为看错了。” 叶南乔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藕夹，“挺好吃的，你喜欢？可以让钱聚财弄条船，定期送一点去凤凰星。” “那多麻烦啊，这么远。对了，安德洛星有很多母星才有的植物，食物和药材不能卖给凤凰星吗？” “他何止卖给凤凰星，所有宜居星都卖，而且价格奇高。你在凤凰星没见过很正常。” “那，他为什么还这么穷？” “小傻瓜，你真以为钱聚财很穷吗？他抠是因为要养护三道防线，钱都花在武器装备上了。但是他真不穷。 ” “但是我认识的星盗，都穷啊。” “上行下效懂吗？钱聚财抠门，他的手下就跟他一样抠门。” 两人逛着逛着就看见迎面走来的陈知源和钱聚财。钱聚财腿上抱着一堆东西，五花八门，吃的、用的、玩的，什么都有。 叶南乔抱胸站在轮椅前，嘴角挑起一丝嘲讽的笑：要我中午再去医院？那你在这干嘛？ 钱聚财挑眉冷眼：好狗不挡道。 两人没说话，眼神交锋了好几轮。 居福星和陈知源正在交换新发现的美食，一个直呼：“好吃，好吃”。一个惋惜：“不够，不够。” 两个小家伙都喜欢这里的小吃，钱聚财挺意外，但也很高兴。“不够我这还有，管够。” 四人干脆又去了公园，找了一个湖边的桌椅，摆了满满一桌子的食物。微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岸边的花草轻轻摇曳，湖水在朝阳的照耀下泛起粼粼波光，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美食、美景带来身心的双重愉悦。 “钱老大，这里真的不像星盗老巢。”居福星再次发出感慨。 “像母星，是吗？” “呃········我以为是我的错觉。” “不是错觉，最初来到这里的人，就是按照记载里的母星建设的这颗星球。你们去过玉京博物馆对吧。” 陈知源点头：“去过，每次都要去地球展馆。” “嗯，这里确实有很多地方跟母星类似。” 居福星好奇道：“为什么会按照母星的样子，建设这颗星球呢？” 钱聚财嘲讽的哼笑一声，看了看叶南乔。 叶南乔很坦然：“没什么不能说的，这段历史虽然没有公开，但知道的人也不少。星网上有许多影射这一段历史的讨论，凤凰星也从来不制止。” 陈知源问道：“什么历史？我们怎么不知道？” 钱聚财笑着打哈哈：“你们小孩子，知道这些干什么？” 陈知源倔劲上来了，“可是我想知道。” 居福星当后援，“我也想知道。” 两双眼睛定定地望着钱聚财，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式。 钱聚财叹了口气，他确实拗不过这两个小家伙。他望着远处的山峦，沉默了很久才平静地讲述： “人类在凤凰星定居一千年，人口一直不够。要做基建，要从事生产，要发展科技，要探索星域环境，还要找母星。各行各业都缺人。ads病毒又一直是个威胁。为了解决人力资源问题，当时大力发展人工智能，各类机器人、仿生人代替了人类劳动力，智能主脑越来越聪明，代管的范围越来越大，智能机械越来越多。这样过了两三百年吧，出问题了。” “贪婪和懒惰是人类无法根除的劣根性。很多人几乎主动被智能机械和主脑圈养。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想。不用学习，不用思考，不用工作，不事生产。由智能机械照顾饮食起居，每天只负责吃饭睡觉。这跟养猪有什么区别？” “意识到这样下去人类会玩完。政府开始削减主脑的管辖权，销毁了大量的智能机械，逼着这帮猪去工作，去学习。” “但是这样一来，人口又不够了。于是人类又开始研究人工子宫。大概六百年前吧，人工子宫技术完全可以代替母体子宫。生育问题解决了，但是养育问题呢？家庭情感问题呢？自然家庭一般都不愿意生养几十个孩子吧？两三个孩子就能耗尽父母的全部精力。” “于是有个大聪明想了个办法，强制征收精子和卵子，由人工子宫生产，政府统一养大。十几年的时间，暴增了三百多亿婴儿。这些婴儿，从出生开始就由机器人统一喂养，由机器人统一教育，就跟生产一群商品一样。没有家庭父母的关怀，没有真实的社会环境，在一种类似流水线的畸形环境下长大。能不出问题吗？” “实事就是，能身体健康，并且精神正常活到成年的，不到一半。而这剩下的一百多亿没死、没疯、没心理问题的，在进入人类社会后，完全不能适应。各类事件频发，什么稀奇古怪的都有。极端的恶性事件也越来越多。他们成为了人类眼中的异类，和不稳定因素。” “这些人后来被驱离凤凰星。他们被人类创造，又被人类社会抛弃。然后被押送到一个荒芜的星球。凤凰星将基础的建设材料、食物种子留在这个星球，也送来了不少智能机器帮助建设星球。但也仅此而已了。“ “他们意识到自己不太一样，意识到被抛弃，对凤凰星产生了强烈的恨意，于此同时，开始疯狂的迷恋母星，疯狂地想回到母星。也许对于被抛弃的孩子来说，真正能让他们有归属感的，不是把他们当物品一样的凤凰星，也不是这颗陌生的荒星，而是人类最初的家园——地球。” “这些人一边和凤凰星对着干，一边帮助第一舰队寻找母星的线索。这就是最初的星盗。” 居福星和陈知源一直都觉得，安德洛星和凤凰星双方的态度特别奇怪，说是敌人吧，安德洛星遇险，军部马上派兵增援。说是盟友吧，星盗时不时去抢一抢凤凰星的矿星或者运输船。说星盗单方面挑衅凤凰星吧，他们又一直帮助第一舰队找母星的线索。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曲折离奇。尼玛自己生了娃不好好养育，没教育好长歪了，就把娃扔到荒星，让其自生自灭。这搁哪个有脾气的娃能不恨？难怪后来的几百年双方的矛盾愈演愈烈，火气越干越大。 虽然凤凰星也确实没有对安德洛星下过死手，就算打得最凶的那些年，也没往死里打。毕竟是自己生的，还真能打死咋的？这几年更别说了，不但不打了，还时不时要帮助一下，努力修复母子关系。 但是破镜难圆，被抛弃在荒星的悲惨过往，又岂是说修复就修复的？难怪钱聚财他们不相信凤凰星。 两个涉世未深的小伙伴一时失语，再看这处处模仿母星而建的安德洛星，突然就生出一股说不出的悲衰。 钱聚财哼笑一声，大手在两人脑袋上一顿乱揉，“是你们非要听，听完又不高兴。” 陈知源抽抽鼻子，“没有不高兴。” “钱老大，这里很好，我和知源都特别喜欢这里。”居福星心里的难受劲止不住，“而且你们不是异类，你们比星联的任何人类都友好。” 钱聚财笑笑，“只有你们两个小家伙会这么想。” 叶南乔不认同他的说法，“钱聚财，安德洛星从不对外开放，别人想了解你们，也没有渠道，我就觉得这里很不错。几百年过去了，所有事情都有所改变，咱们不能总揪着以前那些破事不放，对吧？” “你说的轻松，一个星盗群体，哪有那么容易改变。” “可是这里真的很好。”陈知源认真道，“与凤凰星不同，这里更有人情味，风景很好，东西也很好吃，如果能开放，一定会成为旅游胜地。” “是吗？那放假了就来玩，我给你们俩开一条航道。” “这也太夸张了吧？” “呵，老子高兴。” 叶南乔趁热打铁：“关于开通航道的事，可以·······” “你打住，我不欢迎其他人来这里。” 叶南乔作罢，“行吧，不说就不说。” 这本烂帐一时半会儿解不开。他不动声色的看看陈知源，小家伙还在为星盗的悲戚身世而难过。叶南乔垂眸，遮住一闪而过的笑意 ，也不是没机会解开嘛，事在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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