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舞会

复古的豪华大厅内灯火通明，璀璨的光芒照亮了每一个角落。天花板上悬挂着华丽的水晶吊灯，珠链串起的菱形切面折射出美轮美奂的光华；墙壁上刻满了繁复而精美的雕花图案，细腻入微、栩栩如生；大面积的彩色玻璃窗镶嵌在墙壁和吊顶之中，灯光透过窗户洒下五彩斑斓的光线。厅内立着8根罗马风格的柱子，每一根柱子上都盘绕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它们张牙舞爪、气势磅礴，仿佛随时准备腾空而起······· 居福星实在看不出来这是仿的哪个时代的建筑风格，反正星际人审美怪异，各种中西混搭不说，巴洛克式、哥特式、古罗马式、法国古典式、洛克克式、文艺复兴式装饰风格混成一锅粥。 居福星觉得眼睛疼，他跟叶南乔约好了时间，先一步到达舞会大厅。本来想先踩踩点，结果待了不到5分钟就退出来了。他揉了揉额头，看到陆陆续续到来的同学，十分谨慎的退到树阴处。被围堵的情景让他心有余悸，他觉得一个人站在这儿实在不够安全。 好在通讯及时响起，居福星秒接：“乔哥，你到了吗？” “到了啊，在大厅门口，你人呢？” “我马上过来。” 居福星急忙朝大厅走去，就见门口已经围了一圈男男女女，而叶南乔就那么大大方方靠着墙，挂着慵懒从容的微笑和人群交谈。居福星想捂脸，他怎么就忘了提醒叶南乔低调点，不要穿的这么骚包。 叶南乔只是觉得，既然是舞会，就应该打扮得体。他还特意打听过了，听说是个复古风舞会。于是不但精心做了发型，还仔细斟酌了服饰。一件白色宫廷风绸缎衬衫，上面绣着用金线编织而成的精美暗纹；衬衫领口是精致且繁复的荷叶边设计，灯笼袖的袖口处镶嵌着不知名但却格外耀眼的珠宝。外套一件皮质束腰马甲，并配上一条修身长裤和一双长靴。这一套服饰将他那宽肩窄腰、高挑健美的身材优势发挥到了淋漓尽致，整个人就是一个华丽复古代名词。 看到居福星远远站在人群之外，便彬彬有礼地对同学们说道：“不好意思，我的舞伴到了，失陪了各位。”说着向居福星走去。 人群让出一条路，看着王子般俊美的男人走向一个小帅哥，众人纷纷惊叹。 “这不是咱们的新晋校草吗？是叫居福星吧？” “好可惜啊，这么快就有男朋友了？” “姐妹，你是在可惜哪一个？” “哪个都可惜啊。” 居福星一把拉住叶南乔，快步朝刚才躲着的树阴处走去。 “乔哥，你······你你你·······”居福星你了半天也没下文，急得直冒汗。 叶南乔有些莫名，“我怎么了？” “你怎么穿成这样啊？”这也太隆重了吧。 “我穿这样不好看？” “呃，好看。”居福星实在无法违心的说不好看。不但好看，还非常好看，华丽丽的气质也非常适合叶南乔。 “好看不就行了。好歹也是个舞会，你看看你的那些同学哪个不是精心打扮过的？” “呃·······我没注意。” 叶南乔笑起来，“就注意我了是吧？” 居福星心想，你穿成这样，想不注意你都难吧。 叶南乔轻轻抹去他脑门上的一层细汗，“你躲在这儿干嘛呢？会跳舞吗？” “会，学校有教的。” 叶南乔上下打量了一番，居福星还是简单清爽的穿着，阳光又富有朝气。“走吧，快开始了。”说着拉过对方的手，牵着他走进会场。 居福星带着这么一个华丽丽的大包袱，站在灯火通明的大厅里手心直冒汗。四周打量的眼神和窃窃私语都让他有些不安。 叶南乔觉察到他的不安，拿起桌上的饮料，仔细闻了闻不含酒精才递给他：“喝点饮料，别紧张。” 居福星喝了一口，酸甜冰凉的饮料很可口，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叶南乔小声问“喜欢？” “挺好喝的，你要试试吗？” 叶南乔故意逗他：“少喝点，你喝个饮料都能喝醉。” “这个没有度数吧，没喝到酒味啊。” “谁知道呢，万一又喝醉了我还得把你扛回宿舍。” “我上次，没耍酒疯吧。”居福星其实想问，他中途有没有起来，那个场景到底是不是做梦。 “没有，很老实，就只是乖乖睡觉。”叶南乔撒谎眼睛都带不眨一下的。 不等居福星再问，轻快的音乐响起。身边的人三三两两进入舞池。 叶南乔微微俯身，行了一个古老的礼节，他微笑着问道：“亲爱的小王子，我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居福星被他逗笑，随着叶南乔轻盈优雅的步伐一同滑入舞池，伴随着轻快的旋律跳起古老的舞步。叶南乔轻轻揽住居福星的腰，两人的距离很近，每一次进退旋转都不可避免地让彼此的身体相互触碰。居福星两辈子都没有和家人以外的人挨的这么近。 叶南乔不知道用了什么香水，浅淡的香味若隐若现，似森林里潺潺流淌的清泉，清新而自然。这股浅淡的芬芳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人感受到宁静和放松。随着叶南乔的动作，这股香味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如同一层纱幔，温柔地将他们包裹，与周围喧嚣热闹的世界隔离开来。此刻，他们仿佛置身于一个只属于二人的小天地。 明亮的灯光下叶南乔俊朗的五官熠熠生辉，深邃而温柔的眼眸专注地凝视着居福星，勾魂摄魄，情深款款。居福星不可抑制的心跳加快，有什么不可控的东西悄悄萌芽。他逃避似的低下头，不敢再看那双眼睛。 叶南乔低沉悦耳的笑声在耳边响起：“呵呵·······小福星，别看地下呀，我不会踩到你的。” 居福星耳朵通红，脸也慢慢晕上一层薄粉。他尴尬道：“乔哥，这曲子什么时候结束？” “累了？” “不是，转的有点晕。” “那我们慢点，第一支舞不能中途退场。” “嗯？为什么？”居福星疑惑，“有什么说法？” 叶南乔轻声回答，“因为这是和你跳的第一支舞，我想跳完它，可以吗？” 居福星被他的眼神蛊惑，毫无原则的点头，“好！” 这一晚居福星被拉着跳了一支又一支舞曲，身体也从最开始的僵硬生涩逐渐放松下来，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得叶南乔偶尔将他轻轻拢进怀中时，已经不再紧张。 叶南乔心中满是甜蜜和酸涩交织的复杂情绪，小福星像一颗甜美诱人的果实，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甚至产生了把这个人藏匿起来据为己有的念头。然而，理智告诉他，小福星不属于他，他不能如此自私地把人禁锢在自己身边。 这种矛盾的心情让叶南乔感到痛苦和无奈，明知道这段感情可能没有结果，也依然希望能够以朋友的身份陪伴。 舞会结束后，叶南乔送居福星回宿舍，两人沿着穿过园区的河边小路边走边聊。夜风轻轻拂过树梢，树叶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轻响。树丛里不知名的昆虫在黑暗里发出清脆而微弱的鸣叫，演奏着属于大自然的音乐。 河道上飞舞着一群发光的蓝蜥虫。如同点点繁星般闪烁着蓝色的光芒，这些小小的生物是夜空中的精灵，轻盈地舞动着翅膀，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美丽的轨迹。这一切都显得神秘而浪漫，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的世界。 气氛太好，叶南乔忍不住试探：“福星，很多人追你吧？” 居福星失口否认：“没有。” “我换一个问题。你有喜欢的人吗？” 要是以前，居福星会脱口而出的回答没有，但是今天，“也·······没有。” “嗯？你犹豫了。” “不是，真没有。” “好吧，那我再换个问题，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居福星同样没法回答，上辈子来不及想，这辈子不允许他想。 居福星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回答：“我不知道。” 叶南乔挑眉，小福星有时候根本不像一个18岁的男孩，他的身上时不时就会有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和忧虑。可是据叶南乔了解，居家是一个很温馨幸福的家庭，后来居令仪虽然生病，但也一直仔细照顾弟弟的生活学习，倾尽全力教导。居福星的童年很幸福，按说在这样一个家庭长大的孩子不应该有这么重的思虑。 “也是，你还小，不过现在成年了，可以想想了。” 居福星睁大眼睛看着叶南乔。 “怎么？” “你怎么和知源说一样的话？” 这小模样太可爱了，叶南乔揉乱他的头发：“因为你长大了啊，长大了不就可以谈恋爱了？再过几年，你爸妈就会催婚了。” 居福星胡乱应道：“那就过几年再说吧。” 催婚的威力他是没有感受过的，上辈子活着都是奢望。也正因为他明白生命的可贵，才不愿意辜负任何人，他只能把小小的萌芽死死按在心里，不让它见光生长。 “乔哥，今天谢谢你，周末请你吃饭吧。” “我很挑的，不是什么饭都吃。” 居福星心想你哪里挑？都一起吃好几回了也没见你挑。但是看破不说破是做人的基本原则。他只好问道：“那你想吃什么？” “你会做饭吧。”虽然是疑问句，但叶南乔的语气是肯定句。 居福星鼓鼓脸，真是被赫尔曼大哥卖的干干净净啊。“会做，但是不一定好吃，你不是很挑吗？” 叶南乔愉悦的笑起来，“哈哈哈哈，你别唬我，赫尔曼说你做饭很不错。” 居福星也笑起来，叶南乔的情绪总是能轻易感染他。“行，周末我做饭。” “那就一言为定。进去吧，早点休息。” “嗯，你也是，晚安。” 叶南乔微笑道别：“晚安。小福星。” 居福星目送叶南乔走远，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愉快的心情荡然无存，心里空落落一片。他站了很久，才转身走进宿舍。 校园里什么传播的最快？一是闹鬼，二是八卦。一晚上过去，星联理工新继校草有个巨帅的男朋友这事儿就挂在了校际论坛，并附上了两人亲密热舞的视频。 陈知源昨天晚上顺回来一包种子，经过炒制后据说是最接近母星上盛行的一种零食——瓜子。他坐在书桌前跷着二郎腿，一边磕一边逼供，还不忘吐槽：“这是什么瓜子？怎么这么苦？” 居福星：“你炒糊了。” “那下次你炒。”陈知源呸呸吐掉瓜子仁，“不对，居福星你别想打岔，老实交待，你跟乔哥到底怎么回事？” 居福星控制住游移的眼神，镇定道：“我约不到舞伴，只好向乔哥求助。” “嗯？那亲密热舞又是怎么回事？” “那些人乱写标题，博人眼球。什么亲密热舞，我们就是正常的跳舞。” “你约不到舞伴，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我就是没约到啊，不信你问我们班长。” 班长今天也是来打探消息的，毕竟小学弟约舞伴这事是他搞砸的，他看到论坛上惊悚的标题也是吓了一大跳，生怕小学弟是被挟持。 “我做证，就是没约到。”并且讲述了曲折离奇的经过。 陈知源听的哈哈大笑，“不是，这都什么事儿啊？哈哈哈哈········” 班长心有余悸，“你是没见到当时那场面，咱们班只有二十来号人，对方七八十号人·······” “哈哈哈哈哈哈·········妈呀笑死我了。” 居福星无奈，“你笑点也太低了吧。” “等等，你们别打岔，我是问你和乔哥的事。” “我不是已经解释了吗？”这话题怎么成车轱辘又转回来了？ “呵，我跟你从小一起长大，穿一条开裆裤，就你俩对视那眼神，你当我瞎吗？” 班长也来了精神，爱吃瓜这种习俗可是华夏千年不变的传统。 居福打死也不会承认的，“什么眼神，你别瞎说，我俩什么都没有。” 班长点开视频又看了一遍，“啧啧啧········居福星，你别说哈，你男朋友真够帅的，你俩站一起真是般配。养眼，太养眼了。” 陈知源阴阳怪气道：“你小子行啊，不声不响的，连我都瞒着。” “我都说了，没有的事，他们乱写的。”居福星已经无力解释了，他以后还怎么见乔哥？ 陈知源不依不饶：“有没有事不是你说了算，这都铁证如山了。” “呵，乔哥这周末过来吃饭，有本事你当他面说。” “呃·······”陈知源歇菜了，他还是不敢当面调侃叶南乔的。等了一会反应过来，“等等，他过来吃饭？” “对。你有胆子就拿视频怼他脸上问。” 陈知源：“············” 班长更来劲了：“居福星，我能来蹭个饭吗？” “班长，你就别瞎起哄了行吗？归根到底是谁的错？” 班长也歇菜了，“我的错。” 居福星镇定做出总结，“行了，你们别瞎想了，我没有男朋友。” 班长很欣慰，“其实有没有男朋友都没关系，以后咱们上课的时候能清静不少，不会再有些奇奇怪怪的人来蹭课了。” 有瓜！陈知源又精神了：“来来来，曹班长，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也让我乐呵乐呵。” 居福星无奈扶额，好想把俩人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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