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珍珍死后，太后可派人去过殷家？”</p>
她默了良久，才启唇道。</p>
“暂时没有。”</p>
“你派人盯死了殷家，一旦太后和殷家联系上了，让人立刻回禀我。”</p>
“姑娘，是有什么不对吗？”</p>
谢元姣茫然地摇头：“我也不知，只是觉得有人在下一盘大棋。”</p>
“我，殷珍珍，乃至是谈襄……皆是这棋盘上一枚早已注定好命运的棋子。”</p>
她仰起头，看向窗外骤然而起的风雪，慢慢道：“京都，又要乱上些时日了。”</p>
流烟不明白，懵懂地抬起头看着自家姑娘。</p>
她一身素衣，比空中飘零的雪还纯净上几分，立身站在窗前，发丝被风吹得飘散，眉间冷冽，像是一幅美得惊人的水墨画。</p>
流烟低下头，安稳了不少。</p>
有姑娘在，就算是天塌下来，都砸不到她头上。</p>
探子传回来的信笺被主仆两人烧了个干净。</p>
谢元姣坐在桌前，极为认真地给谢恣写下了一封信。</p>
流烟凑过来道：“正巧今日递送两方军情的信使回来了，奴婢帮姑娘递给陛下吧。”</p>
“不。”</p>
谢元姣抬眸，淡淡道：“这信不能过明路，你交代下去，由我们自己的人送过去。”</p>
“不求快，只求稳。”</p>
“若是路中有人拦截，宁可毁了信也不能让人看见。”</p>
流烟咽咽口水，谨慎地接过信笺。</p>
“奴婢这就去！”</p>
谢元姣也跟着站起身，拢拢袖口：“我也得去一趟福寿宫了。”</p>
“姑娘去那处作何？太后可不是好相与，若是趁机挑姑娘的刺，可如何是好？”</p>
谢元姣叹了口气，伸出两指，轻轻敲了敲她的脑门。</p>
“笨，如今我好歹也算是皇后，总得去拜见一下她老人家吧。”</p>
流烟摸着脑门，颇为不忿地“哦”了一声。</p>
谢元姣到福寿宫时，刚巧过了晌午，是太后要歇息的时辰。</p>
可萧太后听了她要来，惊奇得连一丝困意都没有了，直接让人将她唤了进来。</p>
她进来时，只敷衍地朝太后屈了下膝，懒散开口：“太后莫怪，儿臣刚身怀有孕，若是有什么礼数不周全的地方，还望恕罪。”</p>
太后皮笑肉不笑：“皇后是贵客，哀家怎么会怪罪呢？”</p>
“赐座吧。”</p>
谢元姣稳稳当当地坐下，看着太后笑道：“儿臣和陛下成婚这么久，现在才来给太后请安，实在是失礼了。”</p>
何止是失礼……</p>
两人成婚到现在，全然没将她这太后当回事，别说请安了，连个人影都没瞧见。</p>
太后脸上的笑更冷了些：“皇后今日来这有何事，直说吧。”</p>
谢元姣挑眉，也不愿再兜圈子了。</p>
“太后，应是知道陛下前几日写的罪己诏吧。”</p>
“知道。”</p>
“那便好。”谢元姣嘴角的笑弧度更大了些：“那太后也定然知晓崔家夫人和陛下的关系了，更清楚她和先帝发生了何事。”</p>
“先帝沾上了这样荒唐的丑闻，就连陛下都降下了罪己诏，身为嫡妻的太后是不是更应当做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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