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要买山了

等屋子都打扫完，薄荷水已经凉透了，可以喝了。 柴米试了一下，有股清凉的味道，可惜没有糖，要不然放点糖更好喝。 柴米看柴醋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是喜欢的样子，就拿留了两碗出来。 找出柴老二的草帽往木桶上一盖，就锁门带着弟弟妹妹去柴老大家地里。 快一满桶的薄荷水，六岁的柴米提得有点费劲，所以两个孩子走前面，还得时不时停下来等等后面的柴米。 好在路程不远，地也在溪边，只不过不像柴米家一样地就在家门口，柴老大家的地离家门口远了一些。 两家都在村西末尾，相连的地都是自己家里的，所以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 柴醋和柴茶看到大家都在地里，开始边跑边跳的走过去，“爷爷奶奶，哥哥，我们给你们送水来了。” 柴爷爷他们听到声音，抬头一看是三个孩子提着水桶过来，都停下手里的活计，往地边靠。 柴米不知道是提水提累了，还是被热得有点头晕，突然反应过来，这老柴家真的是取名废，取的都是老大老二，柴米油盐酱醋茶，锅碗瓢盆，也是难为没有读书人的老柴家了，取这么多孩子的名字。 柴米暗自发誓，一定要让这一代有机会识字，别的不说，取名这块下一代可以不用这么草率。 双胞胎快步向柴老大家兄妹三个走过去，大家平时关系本来就很好，很快就着带来的薄荷水叽叽喳喳的说开了。 柴老大快步走过来，接过柴米的桶，有些责备的开口，“柴米，天气这么热，水我们自己带了，或者我们自己回家取就行了，你们还三个小孩子还费劲吧啦的跑一趟，很不安全。” “大伯，这个水是放了薄荷的，喝了凉凉的，很解暑，我家去年就喝过，我娘说的可以喝，所以提来给你们试试，好喝明天再送。” 柴米不记得去年有没有喝过，也不怕柴醋和柴茶记得，到时候忽悠过去就行了。 一切说不通的都推给李氏，毕竟六岁的柴米不可能生而知之。 看太阳正是三四点的时候，大家都被热得满头大汗。 柴爷爷柴奶奶和孙子们说着话，叮嘱三个孩子注意安全，柴米点头应下。 柴米先倒了两碗给爷爷奶奶，等他们喝完又给其他人倒。 大家都喝过，一桶水也见底了，现在一排排的坐在地坎边休息。 大伯母王氏看着大家精神许多，对薄荷水的味道都很满意，开口道：“柴米，你们这个薄荷是哪里找的，喝了确实是凉凉的，感觉热气都从头顶出去了，我也去找些来泡水喝，这个天气太热了。” 柴米听大伯母这么说，就将薄荷地址和做法给大伯母说了一遍。 “大伯母，这两天你们都太累了，你家的小麦还得收一天，我家的还得收一天，这几天的水就我们来送。” “我们人小别的做不了，但是送水我们还是能送的，大伯母你们就不用带水了。” 王氏想了想，觉得也可以，这几天早出晚归的，连孩子们都一起到地里帮忙了，实在没时间去摘薄荷，就同意了柴米所说的。 等柴老大他们开始动手干活了，柴米这才收拾碗和桶，带着弟弟妹妹回家。 将草帽给妹妹柴茶扣上，原本是不想让她晒伤，但看到她小小的头都被草帽完全罩住，路都没法走，顿时好笑得不行。 柴茶听到姐姐笑自己，恼怒的想将帽子给哥哥戴，柴醋一看她的意图立马笑着跑远，柴茶就去追。 看着前面的两个矮矮的小人，柴米思绪却飘到很远。 不知道这里会不会下很大的雨，家里的茅草屋顶，下大雨不知道会不会漏雨，地里的麦子没收回来，家里也只有一个斗笠，一顶草帽，一身蓑衣，都是以前柴老二用的大人版，她们几个小孩用的什么都没有，愁。 快到家门口时，柴米突然想到这两天都要用薄荷叶，到时候还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去摘，趁着现在有空，带着弟弟妹妹往溪边摘薄荷叶。 晒干的薄荷叶需要煮，新鲜薄荷叶泡水就行了，但是对于柴米来说都是一样的，多摘一些还能省时间。 等摘够了两碗，在溪边清洗干净，让弟妹一人端一碗，柴米洗干净桶提一桶水，走上回家的小路。 路过菜地，想到家里没有青菜了，还摘了把青菜，留着晚上吃。 到家先将薄荷叶用簸箕晒了，姐弟仨再休息一会儿。 看着天色还早，柴米决定带着弟弟妹妹去栽红薯育苗。 挑了几个芽点多个头不大不小的，扛上家里唯一的锄头，让柴醋柴茶一人提上一只木桶，出发菜地。 家里有两个小方块的菜地，一个上面种了青菜，还有许多，应该能吃好久，就是有点苦不太好吃。另一块是空地，李氏应该是种过什么菜，但现在荒了下来。 柴米喊弟弟妹妹旁边玩，叮嘱他们不要进小溪，就开始平地。 等平完地，捞出沟，将红薯一个个挨着平放在一起，再盖上土就完成了。 终于弄完，柴米累得瘫坐在地边。 平时柴米不是不干活，但是干力气活的时候并不多。 加上锄头太大不合适，柴米费了很大力气，搞完自己的手酸痛得很。 柴醋和柴茶在溪边玩水，好在两人都懂事，没将衣服弄湿，鞋子也是脱了放在边上的。 等柴米休息够了，喊弟弟妹妹拿锄头，自己提上两桶水回家。 红薯种下，每天早上过来提水的时候再浇水就好了。 一路上两个孩子拿一把锄头，走路走得晃晃悠悠的，柴米心提了一路，生怕他们伤到自己。 好在有惊无险回到家。 天色已经快七点左右了，让弟弟妹妹烧火，柴米洗菜切红薯，又是一顿红薯菜下肚，饱腹感有了，但是嘴淡出鸟味。 柴米觉得红薯菜粥越吃越是难吃透了，但是没办法，不吃就没得吃，熬过农忙的这几天，去镇上就能买吃的了。 等三人都擦洗完，在火塘边烤火的时候，柴爷爷和柴大伯过来了。 柴米迎着两人在火塘边，两个孩子听话的一人递上一个小板凳，柴爷爷直夸两个孩子懂事。 柴米还在疑惑两人怎么这个时候过来，现在没有什么照明工具，两人和昨天晚上一样踏着月色来的。 柴大伯开口，“柴米，今天你们回来后，遇到旁边的的李大叔家，他特意来地里和我们说，大家都知道你手里有银子的事情了。” 原来是老柴家旁边的李爷爷去赶集回来，坐村长家的车在桥头下车，有好几个人在大榕树下聊天。 李爷爷也没当回事，大榕树下算是村里的情报中心，有人聚集很正常。 直到听到他们谈论柴米家的事情，才明白大家都在谈论银子。 有的人说银子太多了，放在六岁柴米手里不安全，有的人说钱给了老柴家收着。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李爷爷想到早上特别早就在地里忙活的老柴家一家子，和只剩三个孩子的柴老二家，想他们恐怕还不知道这个消息，特地过来告诉他们，让他们早做打算。 柴爷爷和柴老大一听，柴米还真说对了，银子在手里真的不安全，这才一天时间就传的沸沸扬扬的。 但是让他们接受买荒山的提议，实在是心里不得劲，这不，在家里商量好了这才过来，天色都已经晚了。 “柴米，你想买荒山我们同意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们是一家人，大不了不成了就多种地，不会饿着你们，这么多人总归是有办法的。” 柴大伯就像下定决心一样开口，毕竟是一大笔钱，买良田都能买几亩，买荒山确实是浪费钱。 只不过柴米的坚持和柴老大家为了三个孩子着想，咬牙同意了。 钱没了，柴米这三个小孩就不会有人惦记，处境也不会差。荒山如果不成功最多也就是穷一些，成功了那再好不过了。 柴米知道柴爷爷他们终究会同意，但是没想到这么快。也就才一天，这个事情就快结束了。 两个大家长都是好说话的性子，但是也不是老好人做派，听得进别人话也不是强势的大男子主义，柴奶奶和大伯母王氏也是好相处的人。 真是可亲可爱的一家人呐。 柴米怕夜长梦多，想请爷爷和大伯现在就去一趟村长家，将该问的问清楚，把事情定下来。 柴爷爷觉得可行，喊柴醋柴茶乖乖在家，三人趁着月色往村东村长家走去。 三人也没顾上村长家的人睡了没，上来直接敲门。等了一会，才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看来已经睡了，祖孙仨这才反应过来，夜半敲门将别人吵醒，都有些不好意思。 村长打开门，看到柴米也在，就意识到应该是有事情，就将他们带进屋里，点了一根蜡烛。 刚刚看不清，柴米这才打量起这间屋子。应该是专门待客用的，桌上茶壶杯子都有。 由此可见村长家的条件挺好的，村里这么讲究的人家可不多。在大家都吃不饱饭的时候，没力气讲究那么多。 李村长是有本事的人，自己读过书，带着族人一人不少逃荒来到这，就担任起了村长。 家里有牛，不忙时大儿子就架着牛车接送乡亲们去镇上，一个人两个铜板，可以做七八个，来回就是三十个铜板，比在地里刨食强上许多。 二女儿在前两年嫁到了镇上，夫家是在镇长手底下当差，所以李村长在村里很受尊重，老百姓民不与官斗的想法深入人心，哪怕只是有关系，大家都是惹不起的。 村长还有个小儿子，听说在镇上念书，以后是要考取功名的。 村里人听了谁不说村长家厉害，现在的读书人有多珍贵啊。 村长给几人倒了杯水，大家伸手接过。柴老大先给村长道歉，实在不是有意打扰他们休息的，而是有急事才找上门。 村长不在意的摆摆手，说着都习惯了，经常会有人来找他，村长嘛，事情多一些。 然后将疑惑的目光看向柴米，“为什么柴米也过来了，是家里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柴老大见此，急忙将柴米家有钱，有人惦记，所以家里打算买荒山养鸡一系列事情说出。 毕竟还得村长帮忙才能办成许多事，告诉村长也算是过了明路，没什么好隐瞒的。 村长听完顿时觉得柴米不错，是个有想法的孩子。 当然能为村里创收的事情村长不会拒绝，再三问过柴米的意思，就开始谈起价钱。 在知道现在荒山一串钱一亩时，柴米松了口气，还好钱是够了。据村长说，小荒山应该不到百亩，加上办契的手续费，十两银子可以搞定。 而柴米内心的预期也是十两，超过十两就得卖地了。 柴米来的路上已经和爷爷们聊过价格，知道不是这么便宜的，肯定是村长照顾了，对村长充满了感激。 事实也是如此，这个价格是看在柴米家特殊情况，所以照顾了一些，虽然小荒山荒得鸟不拉屎，但土地原本并没有这么便宜，这是按开荒算了。 问到该问的，大晚上的也不好再打扰人家，柴米请村长明天一起去一趟镇上，将小荒山买下来。 村长答应了，约定好明天早上卯时，也就是六点左右就坐自家牛车出发，这样可以去镇长那第一个办理，也不耽搁事儿。 柴米三人告别村长，摸黑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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