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民警的岗位上工作了六七年，老方就退休了。盛情楠对老方有一种近似父亲的依赖。老方不是领导，没什么架子，虽然做了近三十年刑警，平日里却异常温和。如果不是那身警服，谁也不会想到他是个警察。</p>
这会儿方治正站在自己二楼小阳台上浇花，看见盛情楠的车停在楼下，满眼都是笑意。他放下水壶跑去开门，门外的盛情楠刚要抬手敲门，门就开了。</p>
“呦，盛队最近不忙啦？有时间来看我？”前段时间盛情楠忙着结婚，婚还没结完，又忙着处理案子，这才算闲下来。确实有段时间没来看方治了。</p>
“老方，你还是叫我小楠吧。”</p>
方治把盛情楠迎进屋就笑眯眯地躺在了摇椅上，指了指旁边一把藤椅让盛情楠坐。阳台上阳光正好，盛情楠坐下，被这一阳台的花花草草包围，心情似乎舒畅了些，不像刚才过来时那么急躁了。</p>
“你是有事才来的吧？”两人的关系没那么多客套，方治也看得出盛情楠下车的时候那副样子，明显是想有事。他喝了口泡好的粗茶，就开门见山了。以盛情楠现在的身份，时间多宝贵方治自然明白，就算能多节约点时间让孩子休息，也比把时间浪费在虚头巴脑的客套上强。</p>
盛情楠也没多废话：“什么都瞒不过您。是有事想问问您。”</p>
“遇到什么难题了？”</p>
“十九年前的老街杀人案，您知道吗？”</p>
“那个案子啊，不是我经办的。”方治回忆的时候无意识地搓着手指，他漫长的职业生涯里经办过很多大大小小的案子，他记忆力还不错，都能记得个大概，不过猛地提起还是要整理一下思路的。“人手不够的时候我去帮过忙，了解一些，不算太多。”</p>
“案发现场出现过一个小男孩？”</p>
方治皱起了眉，这段他记忆深刻，一是因为那小男孩太小了，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哭闹不止；二是男孩形容的画面有些诡异：“是有那么回事。据那个孩子说，他看见一个大哥哥，正舔着刀刃，还冲他招手。他害怕，就跑了。”</p>
“材料里没有写这些。”</p>
“四五岁的孩子，又被吓坏了。他的话不能作为证言，而且那大哥哥多大，长什么模样，他也说不清楚。”</p>
“您记得那孩子的名字吗？”</p>
“名字可是不记得了，只记得是同住在老街的沙家的孩子。不过我有照片。”</p>
“我看这张照片可爱，便要了来。” 老方拿出的照片上有两个人，一个大一些的女孩站着，旁边的高凳上一个小男孩安静地坐着。“你知道，我的孩子那会儿也那么大。”</p>
这张照片盛情楠在家里见过，那女孩是沙宁萱，男孩便是汪森垚。</p>
这件事沙宁萱没跟他说过，她有可能是不知情。汪森垚更是问到了都不肯说，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这个态度，更让人怀疑他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p>
他想起了何叆死前的留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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