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樾一句话都没说，可谢南行却明白她已经知道了。</p>
“对不起，月儿。”谢南行轻声说道。</p>
这句对不起像是重锤一般锤在她的心上，她拼命忍住的情绪一下跑了出来，垂在身侧的手都不由地捏成了拳头。</p>
心口的酸涩疼痛让她浑身都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她没有动，仍旧站在原地，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这样她的眼泪就不会从眼眶中掉下来。</p>
谢南行看着她，轻叹了一声，然后站起身，走到林樾身前，张开双臂，将她牢牢地搂在了怀里，“对不起，月儿，我知道我应该远远看着你，不该招惹你，可我、实在忍不住，对不起，月儿。”</p>
说着，他手臂松了下来，就要往后退，仿佛这是他最后一次拥抱。</p>
他微微合了下眼睛，仿佛这样做，他就能忍住绝望，忍住那能将人戳穿的痛意。</p>
——原本就是他自私了。</p>
——他本就不该如此。</p>
——现在放手是不是还能来得及。</p>
可就在下一刻，他骤然感觉后背猛地一紧。</p>
“不要！”林樾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p>
“不要说对不起！你凭什么说对不起！难道是你让自己中毒的吗？是该那些不怀好意的人该跟你说对不起！！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p>
她以为自己吼着将这些话说出，可实际上，她的声音并不大，甚至比平时还要轻，带着哽咽。</p>
可这些话却让谢南行心头大震，他有些迟疑地问道：“月儿，你、不怪我吗？”</p>
林樾仰头看他，眼中都是泪水，“怪你什么？怪你不告诉我你身中蛊毒吗？怪你不告诉你命不久矣吗？”</p>
“嗯。”谢南行慢慢点头。</p>
“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不顾一切撞上来的，怎么能怪你。”林樾努力笑着回道，“而且，你不告诉我，不也是怕我担心么？阿行，你从来没有错，知道吗？”</p>
“好。”谢南行看着那双眼睛，一直惴惴不安的心倏地就松了下来，莫名的，还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担心有些好笑。</p>
是他想多了。</p>
他认识的林樾，从来都是坚韧豁达的，哪怕经历再多苦难，她也从来没有被打趴下。</p>
她会永远积极地面对明天，哪怕明天并不如她想象的那般美好。</p>
可又有什么关系，她可是林樾！</p>
谢南行嘴角弯起一弧轻笑，随后像是忍不住一般，微微弯下腰，在林樾额头落下一个轻吻。</p>
他的月儿，是老天送给他最珍贵的礼物。</p>
林樾窝在谢南行怀里，突然咕哝了一声。</p>
“嗯？”谢南行没有听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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