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征兆的，马小六的脖子再次被什么给缠得紧紧的，这一次夜寂不是用的双手，而用的是他的龙尾！</p>
“前……院长……”</p>
眼见马小六脸色发白，两眼涨的通红，快要被夜寂的龙尾给勒死，夜寂这才松开他的龙尾，继而托起他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面容极尽狰狞的问道，</p>
“怎么样，怕了吗？！怕不怕我？回答我！”这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p>
这一刻马小六分明看到了一位身上曾经拥有世间无数荣誉光环的不世天才，先皇麾下最为器重的神将，一夜之间变成了非人非魔非妖的半魔人，他的地位从天堂掉到地狱，从此身败名裂、被人类抛弃，二十几年来苟延残喘，饱含无尽心酸和沧桑，铸就了这么一位喜怒无常，性格乖张，几近疯癫的可怜老人……</p>
“老院长，你刚才睡觉的时候，的确是吓了我一跳，但我能感觉，您内心里还是充满了人性的善良。”</p>
马小六认真的回答着。</p>
夜寂闻言一滞，目中露出一丝异色，大概是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听别人这么评价自己，摇着头似笑非笑的自嘲道：</p>
“善良？不，我夜寂也不是什么好人，老夫的双手沾满了无数的鲜血。”</p>
顿了顿继续问道：</p>
“那么然后呢？”</p>
“然后变得不那么可怕了……”</p>
“然后呢？”</p>
“前辈，虽然晚辈并不知道您身上曾经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晚辈觉得您心里一直憋的很苦，何不说出来，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冤仇得报之后便是解脱，何其痛快！”</p>
“有仇报仇？老夫的仇？老夫的怨？！报不了，仅凭老夫一人之力根本杀不了他，他就是魔鬼，他是幽灵，不……也不完全是那魔君的错……就算老夫大仇得报又如何，她……还能回来吗？”</p>
夜寂心里充满了矛盾，纠结与无尽的苦楚，说到这里便再次隐去龙尾，转过身，声音开始变得哽咽，说不出话来，</p>
马小六甚至听到了对方传出极低的抽泣声。</p>
石洞外昏暗的光线洒在老人的身上，蓬乱的头发披散在肩头将那些光线尽数吸收，使得老人身影显得格外的暗淡，除了落拓，萧瑟，还有无尽的凄凉……</p>
便是在此时，石洞外响起了女子叫骂声，还有大力轰砸洞口的声音，以至于洞府四壁传来强烈的颤动感，洞顶有尘土坠落，好似要垮塌般。</p>
马小六仔细一听，竟是妩姬追来了，心里不由泛起一阵酸意，暗自忖道：人魔殊途，你这又是何苦？</p>
“唤魔老怪，你给我出来！”</p>
夜寂从悲伤中回过神来，气势陡然升起，脸色阴沉，深邃冰冷的目光往马小六身上一阵来回扫视，马小六忽然有一种被窥视的全身赤祼的错觉，心里直发怵。</p>
“小娃娃，老实说，洞外那个小魔女不仅仅只是看上你这么简单吧？”</p>
夜寂话有所指，马小六闻言满脸涨的通红，抬头望了一眼夜寂，不好意思起来，没等马小六开口，夜寂说道：</p>
“好小子，几十年来都没有人知道老夫的行踪，更不可能知道老夫这个破地方，今儿却被这魔女给找到了，她是凭着与你有过肌肤之亲，通过魔族的的秘法，才寻到你的位置！”</p>
果然是人老堪比精怪，何止是精怪？！</p>
既然与妩姬的事已被对方言中，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马小六反而莫名轻松了许多，同时从夜寂的话语中，他也知道了妩姬居然是通过此种手段找到自己，那么妩姬会出现在神兽洞也就并不意外了。</p>
于是马小六一改之前的羞涩和内心的纠结，对着夜寂抱拳说道：“前辈火眼金睛，的确不假。”</p>
夜寂眼里露出明显揶揄的意味，眼珠瞪的老大，怒喝道：</p>
“的确不假？你小子还真是不怕死！你知不知道人族与魔族恋爱通婚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在人族的地盘上，人人可以得而诛之，若不是看在你现在是达魔院的院长，我早就把你蒸着吃了。告诉你，小子，你……完了！”</p>
夜寂说完，转过身去，摇着头，一阵感慨道：“……又是一个踏入不归路的……又是一个仆老夫后尘的人，天啊，这是冤孽啊……冤孽啊……”</p>
石洞外妩姬的叫骂声一刻也没有停歇，细听着脚步声便可以断定对方距离石洞越来越近，马小六稍微散开神识便能看到，那位一袭紧身金丝法袍，上身密不透风，勾勒出完美线条，眸光妩媚诱人，完全就是一性感尤物，多看一眼烦恼顿消。</p>
马小六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初自己落入逍遥横的迷幻阵中，在梦幻里见到的那位红衣女子，也就是紫金宝瓶的主人竟是如此妖娆动人。</p>
居然……与自己有了肌肤之亲……他不禁在心里自问道：“我这是在做梦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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