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帆最先跳下车，谁知两个小的自己跳了下来，也就不管了，不过她先把奶奶扶下来，再跟着一起扶爷爷下车，还要嘱咐着两小只不要乱跑，自然没有留意到大伯一家什么时候离开的。 还是翁杨最先发现，“大伯一家子从牛车停下后就走了，着急忙慌的，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们一样，看都没看爷爷奶奶一眼。”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绝对是伯娘说了什么，才让他们这么迫不及待，估计就是怕让他们付医药费，为人子女这点钱都舍不得，还是一样地抠门，好似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脸皮厚得可以和古代的城墙比肩，也是，亲弟弟的抚恤金都想要。 为了防止爷爷奶奶多想，也没有主动提大伯一家的事情，相信他们自己心中也清楚那一家子是个什么德行。 等他们休息好后，翁杨摸了摸肚子，闻着不知道哪里飘来的香味，口水直流，“奶奶，咱们先去吃饭嘛，我饿了。” “走，今天就下馆子去吃一顿，可不能饿到我的乖弟弟了。” 其实翁帆这么说也是为了缓解尴尬，先开始爷爷奶奶肯定没想着在城里吃饭，节约了半辈子的怎么舍得，还是自家弟弟有头脑一些，知道先向奶奶开口，不舍得拒绝，肯定会带着去吃。 没走一会儿就看到了一家国营饭店，现在正到了饭点，里面人声鼎沸，好不热闹，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位置。 不过人是铁，饭是钢，更何况两个娃娃还在长身体，不可能饿着，即便之前那么艰难还是没有短了吃喝，还是走了过去排队，只是看着菜单一时犯了难。 最后还是翁帆拍板下了决定，老年人吃得清淡，再加上没有多少粮票，一盘红烧肉一个红烧小排一道油豆腐粉丝汤三碗饭，一共一块五毛钱，还需要两斤的粮票。 对于节省惯了的人说还是很贵的，不过并没有说出来，只在心里暗暗计算明年多上工多挣工分。 两个小的听见还有肉菜纷纷开心得很，绝对不嫌贵，毕竟在家里可从来没吃过这么多荤菜这么好的菜。 在小黑板上想好了菜式，就去排队给服务员问好还有没有这道菜，开了票就在一旁等着了，看谁吃完就先去抢位置，不然还没有地方吃饭，不可能站着吃，爷爷的腿也不允许。 只是服务员的态度可不算好，趾高气昂的，再一想想，好像还挺正常的，毕竟国营饭店、工厂的工作相当于现代的公务员，都是拿固定工资的，可不会因为态度不好被投诉影响收入。 眼瞅着有人离开，赶紧走了过去，离厨房的位置还挺近，听见有服务员在喊他们刚才点的菜，几步走了过去，“我们的，我们的，谢谢！” 把菜端上桌，等爷爷奶奶动筷了才开始上手，这个时候的猪肉是真的香，不是用饲料喂养的，都是野草野菜之类的，而且厨师的手艺还不错，分量也很足，一群人吃得心满意足。 就连话少的翁奶奶也在说吃得很饱，而且厨艺还很高，这一趟总是不算白来，后面还有人在排队，吃好了就站了起来准备离开，走在巷口的时候却被一道刺耳的声音拦住了去路。 五人不由得驻足停下来，主要是听到了鱼篓之类的话题，所以最先停下来的却是翁爷爷。 “都跟你们说了多少次，这个鱼篓不行不行，你看，都掉了几条，能不能稍微用点心啊。” “哎呀，不好意思，我们下次换一个鱼篓，别气，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还不等反应过来，立马找了个借口迫不及待地离开了，不然指定要被超过正常分贝的吵闹声无差别攻击，回去了耳朵又要环绕这个讨厌的声音。 快步走过转角，没看到那个服务员追过来才松了口气，正要离开。 “小伙子，等一等。” 赵山一脸疑惑地转过身，就看到一个老大爷在年轻女孩儿的搀扶下慢慢走了过来，站在原地。 “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我们刚刚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争论，是想要换鱼篓吗？” “是这样的没错，之前有我爷在，所以也不了解这个手艺，只是他去年不在了，之前编的又突然坏了，一时间没有找到这种手艺人，就只有将就一下。” “那可以看看你们之前的鱼篓吗，我也会编些东西，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也行，那你们跟我走吧，就在这条街的对面，不用怕，那周围都是民房。” 不等爷爷接话，翁帆最先走上去看了看那附近，确实挺多人，还有人坐在外面晒太阳嘞，应该挺可靠。 向爷爷点点头，由奶奶带着翁杨翁琦在外面街边等一等，搀扶着爷爷慢悠悠地走过去。 赵山这才看清一旁的女孩儿，浓眉大眼高挺的小鼻梁，梳着时下流行的双尾麻花辫，不施粉黛却带着健康的红晕，即便穿着臃肿的棉服也不阻拦展现出匀称的身材，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别有一番美貌。 最后还是在翁爷爷的咳嗽声中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掩下发红的耳朵，脚步慌乱地转过身，翁帆只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并没有笑出声。 只是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分辨着周围的环境，一旁还有人在和赵山打招呼，“山子，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忙完了，婶子。” 看到这里，翁帆才更加放下心来，不过也没有放松警惕，等来到院子就有一股鱼腥味扑面而来，“对不起哈，还没来得及收拾就去送鱼。” 扛着一条板凳放在院子里，“你们先坐着，我去拿鱼篓。” 没过一会儿就拿了出来，“今天情况急才用那个坏了的鱼篓，这个还是好好的，不过我们这一行需要的量比较大，都是从公社收货统一送到饭店去。” “这个我也可以做出来，你们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只是这个你能做主吗？” “这个是小事儿，我完全没有问题的，多少都可以谈。” “只是我们这边，嗯，这个情况的话也只有走我们大队。” “没问题，我都懂。” “那行，到时候你先看看需要多少个鱼篓，有没有什么建议，我都可以试试。” “行，现在大概还需要两个大的鱼篓，六个小的鱼篓，只是比这个形状稍微小一点，下方要更大，网上又要小一点点，收口那里最好比下方小一圈的。” “行，没问题，那你大概多久要？” “现在刚送完货，三天后要。” “那行，我回去就尽量早点编好，然后给你送过来？” “要不，我来拿？” 翁海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主要是对方明显对自家孙女儿有意思，可不能羊入狼口啊。 “不用麻烦你了，到时候我会让人送过来的。” “那行。” 第一笔生意就这么在一次意外中定了下来，也算是开门红。 谈好之后，给了定金，虽然不是很多，但都是积少成多的，口碑出去了，以后的生意还会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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