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一身病号服的男生空洞往窗户光源处看。</p>
他的坐姿很僵硬直直盯着一个地方，几十分钟都不会厌烦般，也不眨眼流泪。</p>
“怎么样？”男人一身深灰色大衣敞怀，指尖夹了支焚烧殆尽的烟。</p>
逆着路灯下黯淡光影，视线往窗户玻璃里看，未侧，问站在一旁的主治医生。</p>
“一切机体功能都正常，没什么大碍。”医生拿着报告单翻阅，在其中一项上，顿了顿道。</p>
“就是这次撞到眼周神经，里头有些挤压出血块，导致了短暂失明，之后需要做手术清除才能彻底恢复。”</p>
哗——</p>
冷风吹袭，枯枝被卷的发出硌吱声，带动男人衣袂飞扬。</p>
烟灰在指骨紧夹中，扑簌掉落。</p>
他目光始终在窗内男生身上，几秒后，下颌动了动，语气听不出情绪：“一辈子还是暂时？”</p>
“这个得看术后恢复情况,”医生见男人似有些紧张的模样，笑着让人不必担心。</p>
“你放心，它的视网膜和视神经，还没达到不可逆损伤的地步，医院也处理过不少，一般只要动好手术就能恢复，不必担心。”</p>
“最快什么时候可以进行手术。”</p>
医生合上报告单道：“最快半个月。”</p>
江湛没回，只捻眉不知在想些什么。</p>
“咔嚓”</p>
病房门被推开。</p>
沈渝朝声源方向看。</p>
眼前一片黑暗的他只能移动头来根据对方走动的步伐判断方位。</p>
来人没说话，脚步很稳，停步后，只抬掌从他眉弓一路下滑到蒙上白色眼纱的红痣侧。</p>
明明被遮盖严实，可他却能窥其根本般，冰凉指腹精准无误点在上头揉捻。</p>
接着食指按压在他眼球上，发出一声似叹非叹的微息。</p>
沈渝刺的闭眼，身子骨却没动，熟悉气息和体温，哪怕看不到他也知晓是谁。</p>
除了他没别人。</p>
沈渝死寂般微仰脖颈，毫无招架之态，像是被野兽一口咬住的白天鹅。</p>
不回应也不询问。</p>
他只怪自己划的太浅，只怪最后一刀没有下去，没想到忍着痛抱着必死的念头，还是死不掉。</p>
漆黑团块笼罩在视网膜里，模糊没有形状轮廓，沈渝在这一刻还挺庆幸瞎了，没有恐惧不用再面对疯子阴晴难辨的神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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