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老支书才彻底打消了疑虑。 虽然他觉得南丫头部队管得太严，说不适合就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着实可惜，但也没法虚伪的讲自家不想要这个当兵的名额。 农村孩子想要改变命运，机会实在太少太少。 至于蒋知青这个当姑爷的对此会不会有意见，老支书压根没有考虑过。 毕竟对于刚刚成亲的小两口来说，蒋知青心里愿意南丫头突然就这么扔下他、远赴西北才怪。 不过希望日后，若是再有什么合适且南丫头真心也乐意的好机会，无论去哪，无论做什么，蒋知青这个大老爷们都别拖南丫头后腿。 “南丫头，小爷爷代表我们一家子谢谢你！” 这是前程大事，老支书也就不做那些虚伪的推脱，南丫头这个大人情，他还有他们一家子都记下了。 名额的事交代过后，唐南星就没再过多关注，毕竟去当兵怎么着也得是年后的事。 再说，这种事具体的那些手续步骤，小爷爷当了大队这么多年的支书，可比她有经验得多。 …… 转眼，时间过得飞快，年关将至。 唐南星跟蒋思衡陆续往公社以及县里跑了几趟，将过年的东西都准备得七七八八。 乡下年味可比城里浓得多，大伙每天出门碰到，都会乐会会地问上一句：家里年货准备得咋样？ 不管怎么说，就算再穷的人家，除夕那天也得备上一顿尽可能丰盛的年夜饭。 辛苦了整整一年，大人小孩子都等着过年那几天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红星公社这几天也有专门的集市，允许公社社员将自家多余的农产品、自己做的一些手工品等物，拿出来互通有无。 村里人几乎家家户户都会有人出动，无论是买还是卖，亦或者只纯粹去逛逛也好，如此热闹不能错过。 唐南星从不会嫌弃家里东西多，看到好吃好用的，都毫不犹豫地拿下，毕竟这种机会实在不多，大冬天的什么东西放不了？ 昨天他们上午赶集收获极丰，如今的物价当真是相当便宜，那些蘑菇干、菜干、山货什么的全都有机纯天然，品相也十分之好。 唐南星每样都挑了好几份出来，当天下午又去了趟县里给几个关系好的同学家送去。 再好的关系也需要时常走动维持，再说马上过年了，提前送点年礼也是应该的。 而今天刚吃过早饭，蒋思衡又兴致勃勃地叫上唐南星去赶今日份的大集。 听说好几个大队赶在今早杀猪分肉，到时肯定会有人舍不得全吃了，多少会带些去集上卖掉。 他们大队还得过几天才杀猪，而且两个的工分加起来也分不了多少肉，紧再买多些都吃得完。 “石头昨天说了，会给我们提前找好卖家留肉，我们稍微迟点也不怕。” 唐南星话是这么说，但动作却并不慢。 她戴好帽子围巾，把全身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很快跟上了蒋思衡的脚步。 得空的时候，宋石头没少在山上弄山货，所以这几天大集都是天没亮就去占地方摆摊卖东西，贴补家用。 石头养父年经大，身体也不好，不仅干不了什么重活，还经常要吃药，一家的生活重担基本全落到了半大少年身上。 “那咱们到时买好东西后还能给石头帮帮忙。” 蒋思衡放慢脚步与唐南星并肩同行：“注意脚下，当心滑慢点走。” 两人出门没多久，便碰到了闲着无事正准备去找老姐妹唠嗑的张婶子。 “哟，你们小两口今天还去赶集呀？” 张婶子现在可喜欢唐南星了，每每碰到隔着老远都会热情喊话打招呼。 最开始那两把瓜子建立起来的感情不算什么，关键这丫头不仅大方还是个极好的听众。 每每唠点什么，南丫头都听得格外认真，老会捧场了，让她这说的人都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集市热闹，我们也没事，再去逛逛。” 唐南星笑着回应：“张婶，您家里的东西都备齐了？今天不再去添点什么？” “乡下人家，东西哪有什么备齐不备齐的，差不多就成了。你们去吧，我前两天都去过了，兜里没钱再逛也逛不出花来，还不如去找人唠唠。” 张婶子豪爽的朝唐南星挥了挥手：“有空来找婶子唠嗑，婶子家别的没有，热水管够。” …… 一个多小时后，张婶子心情愉悦的从老姐妹家出来，抬眼便看到村口有陌生的牛车刚好停下。 一个打扮得跟干部似的中年女人，提着包费劲地下了马车，抬脚往他们村子里走来。 看热闹的天性自然没让张婶子放过任何八卦机会，当下主动上前，朝中年女人问道：“这位女、女同志，您是什么人呀？来咱们村走亲戚还是找人有事呀？” 苏红一路舟车劳顿，好不容易顺道搭了隔壁大队老乡的牛车才到了儿子下乡待的地方。 这大冬天的外头也没什么闲人走动，她正愁找不到人问路，眼下就突然有了，看来运气还不错。 “老乡您好，我是来找人的，想跟您打听一下，咱们村里知青点怎么走呀？” 苏红高兴地走过去，道明来意。 “我儿子就在你们这里当知青，我这不是正好来隔壁县出差吗，所以就顺道过来看看他。” 迎上张婶子好奇打量的目光，苏红连忙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身份，表示不是什么坏分子。 “原来是这样，知青点我熟悉呀，我带您去。” 张婶子一听这是他们村某位知青的娘，当下更是热情了：“跟我走吧，知青点离这里还有段路，左右我家也在那附近，顺道。” “好好，那就多谢了。” 苏红连忙道谢跟上，心中感慨自家儿子下乡的地方，老乡热情、民风纯朴。 “东西重吗？要不要我帮忙？” 张婶子觉得那些知青年纪轻轻就得背景离乡的不容易，真正疼爱知青的家长们也不容易：“对了，你儿子叫什么名字来着？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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