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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虽然很多人都认为她是死缠烂打,但不能否认的是,徐安琛真的答应了她好多事。

以前她让徐安琛陪她吃饭,他不答应,她在他耳边唠叨了好久,或许是听的烦了,他才终于同意每天跟她一起吃午饭,但要求是吃饭时不能跟他讲话。他答应送她回家,苏瑾每次最期待地就是过马路,但要求是她要完成好作业。他也会陪她出去玩,但要求是期末考试必须前三。她口味很挑,爱吃水煮鱼,不能太辣不能加蒜;爱吃鸡蛋饼,但不能加葱;爱吃茉莉香味的巧克力;只吃黑加仑馅儿的蛋糕;不吃香菜芹菜;严重拒绝鸡肉……

但是徐安琛从来没有嫌弃她这么挑,也没问过她为什么这么挑。苏瑾却主动开口说:你看我口味这么挑却这么喜欢你,你简直就是为我而存在的嘛!

“徐安琛,我真的好喜欢你!”见他没反应,苏瑾又急了。

这句话她不知道说了多少遍,而每次,徐安琛也只会淡淡地答:“我知道。”

苏瑾也不止一次想过,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徐安琛?

仔细想想,或许真的是印证那句“始于颜值,忠于人品”吧。

她曾在寒冷的冬天亲眼看见徐安琛将自己的围巾取下,给环卫大爷围上;他专门设置一只大塑料袋装矿泉水瓶子,每到满袋,他会跟同学一起把东西送给校里的清洁阿姨;冬天积雪,他会主动去铲雪,主动包揽班上的重活;他很低调……

这些小事,都在苏瑾的眼里无限放大,每每想起,她都觉得温暖无比。

可是有一件事很不温暖——

初吻。

那是初二那年暑假。徐安琛在学游泳。苏瑾是天生的旱鸭子,打死也不愿下水,她总是坐在岸边垂涎徐安琛美好的肉/体。某次他们去室内的游泳馆练习,没想到遇到他的同班同学——溺水的李妍。当时馆内没有多少人,李妍的呼救声被淹没在水里,她下水前热身不足,下水后腿抽筋,没有办法上岸。

徐安琛一进去就发现不对,他快速跳进水里,游到她身边,将她抱上岸。可是后者已经被水呛晕,苏瑾着急地跑到外面去呼救,一回头就看到徐安琛对着李妍的嘴呼气。

两下、三下……

李妍咳嗽了两声,有水从她的喉咙里咳出,她的意识渐渐恢复。

可是苏瑾的意识却渐渐消失,她的脑袋空空的,眼睛红红的,手指紧紧抓着衣角,脸上写满了愤怒和委屈。她连徐安琛的脸都还没亲到过呢!

后来回家路上,苏瑾破天荒的一句话也不说。盛夏的夜晚,空旷的街道,昏黄的路灯,地上只有两道长长的影子。

“苏瑾,你觉得我做错了吗?”更破天荒的,徐安琛居然主动搭话。

“你没错。”苏瑾淡淡回答,她的心真的很塞。他做的没错,他在救人,她理解,可是她不喜欢。

“你在生气?”

“是啊!”苏瑾咬着下唇,眼神暗淡。夜晚的凉风带来一阵花香,苏瑾盯着地上的影子,咕哝道:“可是你又不会哄我。”

徐安琛双手背在身后,有些苦恼,却没有再说话。走到公交站,苏瑾坐在冰凉的椅子上等车,徐安琛站在旁边看她头顶,远处的高楼闪着斑斓的光,投放到四处。在公交车来之前,徐安琛伸出手,摸了摸苏瑾的后脑勺。

苏瑾愣住,半晌都不敢动。

徐安琛居然来摸头杀?!他上哪学的?!

“车来了。”徐安琛伸出手,拉起她的手腕上车。夜里公交上没多少人,他俩坐在最后一排,窗外的灯光不时照进车里,苏瑾看到他深潭般的目光,心底的怒气像被渐渐稀释了。

“徐安琛。”她轻轻地叫着他的名字,风撩起她的发梢,拂过脸颊。

“嗯?”他毫无躲避地看着她的眼,那双在探寻、追逐着他的眼。

“我都还没亲过你呢。”她的语气很轻,呼吸像是羽毛飘在他脸上,痒痒的,轻轻的,那无辜可怜的双眸带着蛊惑的滋味。徐安琛屏住呼吸,身体僵硬不得动弹,他觉得他的磁场可能被扰乱了。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就快要凑上他的唇。徐安琛却忽然伸出手,捏住苏瑾的下巴,带着愠怒:

“苏瑾,你知不知羞!”

他转过头不看她,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

苏瑾气馁,心情低落,也没有力气再去“调戏”他了,只得乖乖坐好生闷气。如果不是车厢太黑暗,她一定能看到徐安琛脸上那遮不住的红。

一路有人上下,不久,苏瑾靠着旁边的椅子闭目养神。

距离站点还有两站,她只想快点回家待会儿。

徐安琛见苏瑾没再过来“骚扰”他,也没再说话,心里倒诚实地觉得不适应。他回头看她,女孩已经睡着。路有点颠,她的头枕得很不安稳。外面的灯光不时闪到她的脸上,她皱着眉,还在生气的样子。徐安琛叹了口气,无奈地伸手托起她的脑袋,小心地坐回她身旁,将小脑袋放到自己肩头。她的呼吸似有若无地拂过他的脖子,嘴角触碰到他的肌肤。

他一愣,低头看着熟睡的她,光影昏暗迷离,呼吸有些紊乱。公路不平,公车颠簸了一下,苏瑾就要顺着他脖子往下倒,徐安琛眼疾手快,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头顺势低下,毫不迟疑地吻住她的唇。

红灯,车停。

静止,心跳。

有人在街边唱周杰伦的歌,哑哑低低的音调,却像梦呓一般飘入他的耳膜。不真切,恍惚而梦幻。

那饱满的稻穗,幸福了这个季节

而你的脸颊像田里熟透的番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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