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就是每年月神祭和教主一同施法,为南疆民众解决纷忧,祈雨求福的那个吗?”“就是他!”“哇~!每年月神祭我都被挤的特别外,别说解忧了,连见都见不到!那就是说,这次我能近距离见到拜月教最大的两位人物了?!”“你一天天的!” “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呀??!” 堂姐是气的真不行,直往她脑袋上招呼 “干嘛呀堂姐,疼!”“知道疼就对了!这两位是我们能想的吗?”“有什么不行的啊,切~!” 典型的,心不服!口也不服! “她一个人能侍奉的了大祭司,你能吗?”“有什么不能的啊!不就是伺候吗?端茶倒水,捏腰捶背,一日三餐,有什么难的啊?!”“悯月她!她!她” 有些话,在人前不能说,在人后也要识相的闭上嘴——一位大祭司、一位教主,拜月中顶上的两位人物,这接下来就是悯月了 大家都心知肚明,什么长老、司命、青史、红官,再大的职务,拜月教七年为期的大变更都会有所替换,可其中就从来都没见过悯月的身影 平日里她和言善语,对教中的每一位都可以说是人缘至尽,大家都知道她悯月姐是个好人,但盖不住的事实是,她是大祭司的心腹啊! 能站得住大祭司身边的位置,除了教主就没一个不让她三分,怕她三分的,即便从始至终她都只是一个‘婢女’的身份,即便她在众人面前,好像什么大事都没有做过 其地位与实力,早已不言而喻 “她她她她,她什么呀?”“我不管,悯月姐都问过我要不要到她那当活了,我也答应了”“这么好的机会我不能错过啊!” 呼~吸~、呼~吸~ 看着她那渴望的眼神,堂姐只能不断呼吸压住怒火,因为她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劝这傻丫头了 “你真要去?”“为什么不啊?”望眼欲穿“悯月姐那里的月俸肯定很高,活又轻松,我真想不明白有什么不好的?” “好!” 这回的的确确的是吼出来了,有些不该说的话,实在是没有办法! “反正你家里也没什么人了,到时候后事就我来帮你办好了!”“堂姐,你这说的什么话呀~。我要是能过得好一点,肯定也不会忘了你的呀~” “‘说的什么话’??!二十几年前拜月教换新,在那一次七年一轮的人事大更中,悯月作为新人以大祭司的专侍被招来,当时她” “红芊吗?” 可能,这拜月之中,人或事真的都在这些大人物手里 “悯月姐!” 刚要说一些重要的,悯月如期而至! 扑通~! “堂姐!你干什么呀!” 堂姐硬生生的直接跪了下去!都能听见骨骼与地板清脆的撞击声! “诶~” 然而,纤细的手拦住了欲要磕下的头,轻声 “教中早已有规,不行此礼” 她那清酥的声音,确是和言善语 “更何况,论辈分,我还比你晚进来几个月呢” “哇~~!”这一声是红芊发出的 她本来是要把堂姐给扶起来的,却却被眼前这女侍,彻底给惊艳了 华姹满身,这是典型的南疆大型节日才穿的盛服——金丝白扣,长纹拖身,眼角下银轮皎月,绮丽白越从上而下,从胸侧至腰间,长盘而鸣 “姐姐,你好漂亮啊~!”“你看,你不是挺会说话的吗?”“我说的是真的!” 她浅笑,不加修饰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我跟过来就是想问,你刚才说要到我这来,是认真的吗?”“当然是认真的!” “好” 红芊忘了堂姐,但悯月不会 “你找华月说一声”她扶起地上的女婢“你这位妹妹,往后就跟着我了” “悯、悯月姐”“别紧张” 回头看向这简单的少女 “只不过是大祭司,需要一位新的”“侍女了” 叮铃~叮铃~叮铃~ 叮~~ 摆风铃曳曳生响 开始了 在天色最终暗下那一刻,长长一阵凉风铺过每一个角落 那长邃的甬道上石岩灯逐阶而上,下人、教徒们忙的不可开交,而最后都汇聚到了同一处——在夜幕中,峭壁上辉耀而起的月宫 一年一度的月神祭,正式开始 回来后,想了好多,看了很多,也一次次的说服自己 终于,我下定了决心 远处遥远的方向,看着 这条路,我要走完,我想走完,我想,陪着他 万家灯火,百事、百态、百人,百家愁 “教主” “嗯” “祭祀仪式还有一炷香的时间,流程上的事按部就班都在进行着,大祭司那里” “吞吞吐吐的干嘛,说!” “大,大祭司那里,没有任何回应,一点消息都没有”“悯月呢?”“也也没有回” 啪—! “教主~!” 教主站在月宫顶层的窗沿前,窗扉摇摇欲坠,华月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 “她——”咬牙切齿“好大的胆子!” 自从‘上一次’之后,他这位‘专侍’是越来越嚣张了! “我这就再去!” “回来!” 教主今天也是盛装出席,同样是绮丽绝俏的美色,却看不出一丝的动人 “你再去又能怎么样?嗯?!”“跪下把她请过来吗?啊!”“你身为我的内侍,处处都被她压着?!!” “华月知错了!华月知错了!是属下办事不力,教主你想怎么处罚都行!” 华月不住的磕着头,早已跪下的她甚至都不敢观察教主的脸色,话是那么说她是教主唯一的内侍,可! “罚?” 教主阴戾的语声 “我知道了”“那明天,你找一个能办这件事的人来吧” 什什么? “教主!我!”“听不懂我的话吗?”“我这就去把悯月给带过来!”“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教” “是” 咚咚咚~ 就在这时,顶层的楼门被敲响 “教主,有人求见”“谁?”“回教主的话,是大祭司大人的专侍,悯月” 来得好! 华月不经请示猛然冲了出去,这个毁她前程的人居然敢现在找上门来! “你这个贱人!还赶现在过来!你!”“啊!” 结果话没说完一声惊呼,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接下来好像又被悯月给扶了起来 “没事吧?”“我”悯月和华月 门外,又上演着一幕收买人心的好戏,门内的人如是想着 “让她进来吧” 叫走了传话的女侍,悯月拖着长摆,缓步入了内阁 “教主” 一个欠身,右手到肩,很标准的向教主拜见的姿势 “你胆子挺大的啊,连我的人你也敢教训” 愠怒,还没转身就能从背后看出来了 “华月做事冲动,我怕放出去会有损教主的形象,所以就替您处理了一下”“何况,她现在应该不也叫不了‘华月’了吧” 御殇的人就是不一样啊~,教主撇过了头 “呦~”讥讽“穿的这么正式,难道这次御殇又来不了了,让你来代替?” 这次是月神祭,不同于之前的祈食仪式,御殇不能不在场,很明显的这是教主在施压 “大人仍在闭关”“闭关?好一个闭关,让他现在就给我滚过来!”“大人他”“立刻!!”“教主,悯月还有话要讲” “你别以为” 艾烨的眼里,杀意骤生! “你是御殇的人,我就真不会动你?” 二人相觑,可能下一瞬间 “是”然而并没有,悯月很冷静“月神祭开始之前” 她转身 “大祭司一定会到” 缓步,就这样好像匆匆来,又走了去 远屋房檐,月色背光上的狻猊上,青丝帘下没有任何表情,明眸深邃浩远,冷眼相看 霄晖过盏重楼覆,玉英太千醉化影 两扇玄金重门,咯咯哒哒、吱呀而开,各村各寨的百姓从山脚处鱼贯而入。众司,长老,都在自己相应的阶口站着,以及他们的女侍在后,接受着所有信奉拜月的子民的虔诚慕礼 逐阶而上,这抬头终处,便是大祭司和教主的专位,巍峨月宫,到那时也会成了他们的陪衬 能接受这其中一位大人的洗礼、祝福,那将是何等的荣耀与幸运,每年也只有一到两个被‘选中之人’,才能有机会近距离真正的瞻仰到他们的天容,伏在他们脚底,接受至高的月神恩赐 所有普通人早早的就找到了自己‘够得着’的位置,来期盼来年的仕途上进与安稳生活 “就这点东西?” 当然,鱼龙混杂的人群之中,也不是每个人都怀着敬拜之心来的 仪式安然有序的进行着,‘赐福’结束后,阶上民众自行退到一边。教中的各个职位则是退回到台阶末端,在正宫两侧有序排开,依照职责、能力、身份,分毫不差 当然 有一位女侍按惯例已经站到了正中的位置,没人多说什么。她比教主,大祭司都早了一步就位,按规矩来说是绝对不行的,但——没人敢多说什么 低头,含笑,眉芳不动 “这是!大祭司的法杖?怎么会在!” 女司惊诧!台下同有注意到的人惊诧! “闭嘴!” 青络金纱白玉肩,乘扶凭相起,绸带纤飞,花边阮声轻入心 舞女们落红在脚,踩着白莲,随风踏上了台阶。婀娜身姿缠着透纱薄带,细长指节贴着曲线滑下,一点一式尽显 “这些姑娘还真是好货色啊,这个档次的都只能当前奏的舞女?这浑身水灵水灵的,要是都带回去” 歘~——! 台上忽的一簇姹紫,半生莲连节亮起,就是舞女们所踩的白莲。燃起的是幽冥魅火,盖过了整片夜空 先前的那些舞女也是,分明一个都没换,甚至还保持着前奏结束的姿势,却在莲火映亮的瞬间,变得艳冷高悬 “这、这是?!” 总算,被带来的年轻人认真了起来,现出了惊诧的表情 “半生莲”背后的人淡然开口“拜月教大祭司的拿手好戏” 缎带飞扬,五位舞女袖中的长绸遮住了群众看向月宫的视线,不稍片刻,只听一声震耳长鸣撕破了夜口 月光前,月宫顶,呼啸跃过,颤地儿落,舞女散去,一只巨兽落在了正门之前 “这!!” “拜月教的镇水兽——百疆” 年轻人的脸色越发难看,而带他前来的人仍不厌其烦的解释着 “这!?这又是谁?”“金凤凰”“谁?”“金凤凰的纹饰,全南疆仅一人敢用——拜月教教主,艾烨” 那庞然巨兽在嘶鸣过后,俯下头颅,抑住鼻息,拜月教主艾烨一步,一步,从它背上走向了最中的位置 恐恐惧?少年从心底发出的,是这种感觉吗? “我们白玄,有这个能力吗?”“怎么害怕了?” 年轻人对这样的情况,已是不敢作答 “那我要是说,这些都已经在我们的计划之中了呢?”“这些!都已经在计划之中了??” 白须长捋,少年背后的人并没有夸大。这些‘人尽皆知’的情况,他们早就做好了安排,而最最主要的是 顺着视线望去,从始至终,老者的注意力都在那迟迟空虚的位置上——对于那一位,他们了解的太少了 “御殇,是准备禅位了吗?” 位间,教主的冷哼与气定神闲的悯月相较鲜明 还未入场,她也早早就看见了这把法杖。这把法杖她没看过几次,更别说出现在别人手里了,然而在现下这个状况她还是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到 “教主” 两个人就隔了一个位置,这点声音刚刚好 “大祭司的位置我来站,你能放心一点吗?” 月光下侧过来的脸,她半明半灭 “你什么意思?” 终于,艾烨察觉到了一丝,不同以往的气息 “莲花已燃,该走下一步了”“我再问你一遍,御殇在哪?” 半生摄魂阵是早已下好的,它能向朝拜的人群看到最想看到的东西,可时间长了,没一个人能活着走出这里。且,就艾烨所知,能操控的人只有御殇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眼前的人,难道是御殇化成的吗?为什么自己总有这种错觉? “百灵之气集于中极,反走至气户与华盖”“我凭什么要”“底下的人可撑不了多久了” “仪式结束”艾烨开始照做“我就杀了你”不过下一句却吐出了这样的话 御殇对她的重视,远比自己想的要高 “他们,怎么会这样?!” 底下的民众眼神迷离,身形外出现虚影,不断发出类似呜咽的沉嚎 “半生莲的作用,幻觉。若没有提前服药,你和他们,便是同一个样子”“拜月就是这般控制南疆的?”“南疆就在拜月手里,无论他用的什么手段,这就是事实” 不过,这各式各样让青年震惊的手段,都不在他的考虑之中。老谋深算的眼里,正盘算着什么更深的东西 自他多年以来观察,历来月神祭,拜月教大祭司早该登场了,如此强势的人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仪式交给别人,即使这个人是教主 还有 他比拜月的人要更了解这位大祭司身边的女侍,御殇未来,她应该也不会在这,除非 和祈已闭,台下的人如梦初醒,然后朦胧中他们第一件事就是寻找那位大人。还是那句话,他们之中很多人,其实就是为了来瞻仰一下大人的圣容的 “嬢嬢,你说的会让所有人都吓一跳的人,怎么还没有出来啊?”“别吵别吵,大祭司马上就要出来了,站站好!” “出来了吗,抱我起来看一眼啊”“没呢老妮儿,到了我喊你!” “爷爷、爷爷,你可睁大眼睛别错过了啊,肯定马上就要出来了”“放心吧我的好孙儿,我这把老身子骨就算是倒下,也不可能错过这会儿的” 阶下熙熙攘攘的已经闹开了——教主都出来那么久了,这大祭司怎么还不登场? “下面就是祈雨了,这御殇大祭司怎么还没来啊?时辰都要过了!” “这不是让教主大人难堪吗?太不像话了!” “我看他这大祭司是不想当了吧,教主早就该把他撤了” “我看他御殇也没什么本事嘛,今年不会是不行了吧?” “就是”“就是” 台上也好不到哪去,从某些角度来说甚至更甚,多是教主这一边的 “御殇接下来让你这么做?” 到了这一步,艾烨倒也不急了,御殇就算现在出来,也 ! !! “天上的!那是谁!”“不是说大祭司!”“是男的吗?!” 那万般蜉蝣皆于睥睨的眼神,在即来的‘水降’下,与御殇如出一辙! “起风了!!” 这确实是一个激动的时刻!南疆虽是潮湿之地,但农作并不理想,这场每年由大祭司带来的‘春雨’,可比任何东西都要金贵! 民生之本,天理顺应! 而今年,在这关键时刻,吸引众人视线的还不止这个! “黑法杖!这、这是大祭司的黑法杖!” 黑法杖只是大家的叫法,这周身冒着凌厉暗色的法杖,他人只知是大祭司专属的法器,其余就不知道任何来历了 如今,它居然出现在了第二个人的手里! 嘀,嘀嗒 哗——! “是雨,下雨了!下雨了!!” 这种倾盆之势的暴雨,才是人们所期待的,它不同于往常的细稠——迅势!猛盛!这样才能有所期冀!! “这,这只是他的侍女??” 从欣喜的人群中传出的别样声音,不由的惊叹,还是感慨?若是连一个侍女都有这样的实力,他们要怎么才能斗得过拜月? “你只看到了这些?”“这些还不够吗?” 这场天雨声势浩大,纵福百民,唯独少了一样东西——雷声 是真是假,试试就知道了 大胆的决定,确实大胆,因为在察觉出这其中的端倪时,同时他还确认了一点————御殇,他不在教中 “扶好我”“你要干什” 震惊还没有结束,话也没有问完,就只剩下了白玄教和司突然瘫倒的身体 有什么东西上来了! 艾烨第一反应就察觉到了!本能反应让她立刻面向了它,但,又是本能反应让她立刻又收回了手 狂风暴雨之中,没人注意到那阴暗角落里的一抹虚影,一枝沁绿色的花盏。顺着一道不起眼的气流,飘到了、不、准确的说,是嵌入了悯月的背侧 没有反应? 怎么可能? 就算是他们的大祭司大人中了,也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的 再等等,既然赌了,那就要一路赌到底 一点,两点,三点,雨势还在继续 一刻,两刻,三刻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虚影的视线始终集注在她身上,而她也应该察觉到他的存在了 仪式结束了? 怎么会? “该死!” 冷静了整场祭祀的白玄教和司,此刻也有些站不稳脚了 “和司,你刚才那一个多时辰怎么了?”“我向拜月教大祭司的侍女,下了阴蚀蛊”“数月炼出来的蛊?!你就这么随意用掉了??” 这位侍女当然值得起,且占星白泉史已然卜到,不日便是异象之局,这就是白玄教千载难逢的时机 祈雨结束了 台下子民齐刷刷的跪伏在地,是才欢呼的声音一下就安静袭来,全然展示了他们的虔诚与敬畏 裙摆四垂,铺满了一地,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教主身侧。她向前一步,站到了台下台上人之前,执杖落地 木质的黑法杖居然听出了金属撞击的声音 “这场祈雨由我来主持” “有人” “有意见吗” 说给前面听,说给身后听,当然,回答必然是一片寂静 “那么” “大祭司天务繁忙,所以自即日起” 寂静 “由我暂任大祭司一职” !!, 一股劲风,直扑而来 艾烨的身形,风不经的抖了 “就凭你?一个下人?谁给你资格站这里说话的!” 大祭司向来,话不多语 “呃!” 一声闷哼,活生生的人顺着大祭司的手连人飘了起来,被抓的头颅一阵白气上涌消散,瞬间失去了血色,猝然倒地 整个过程,比他说的唯一那句话都要短 “明天从下选上一位主堂辅司,若是无人任位,便招一位新的” 松开手,一具破碎的躯壳随着台阶,一阶,一阶,滚落到最底下 “谁还有话要说?” 主堂辅司就这么费了?那可是名义上大祭司唯一的候补人! “没人说话,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谁? 所有人的视线随着望了过去,左看,右看,来回确认有没有猜错人物 “我?” “对了,我再向华月要一个人”“上来” 那是台阶末站着的一位小姑娘,她完全不敢相信,在两侧人各式的目光下,畏畏缩缩的走向了最顶上 她牵起红芊的手,领她站到了她从来都不敢想象的位置 “可以吗?” “当、当然没问题大祭司大人” “既然这样,仪式继续” 这场小插曲很快就被这位新任大祭司镇压了下来,纤细而不失威严的声音,盖过了整个月宫,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南疆,要变天了” “等等,我们就这么走了?” 和司说完这一句,转身突然就要离去 “回去召集所有人手,准备攻取拜月” “什么啊!!”年轻人大步向前“现在忽然多出了位如此厉害的人物,和司你确定不是在说笑?” 这半路杀出的暂任大祭司确实是他没有想到的,但无论她有多少身底,现在绝对是最佳的进取时机了 “现在有五成的胜率”“五成?”“你知道拜月本任祭司出场,我们能有几成?”“几成?” 哼,和司冷笑 “没有机会” “真的不要在想想吗,万一”“不要在多说了,把我的话原本带给你爹,他会明白的”“那和司你现在又去哪?”“去请一个人” 也许白泉史所占的异象,就是现在了! !! 连绵的阴雨,下了整整七天。自月神祭那天后,南疆的天气就没放过晴 这连着几日的细绵,真是惹人生厌 值得一提的是 在月神祭结束后第二天,南疆另一所大派白玄教,从早到晚教内都是熙熙攘攘,每天来往的脚步甚至都要把门款给踏破了。普通人都看得出这是要出大事了,结果在第三天刚要破晓的时候,路过人说是见到了那新任的大祭司?独自一人跨入了白玄,不稍几刻的功夫,居然领着红芊,也是那天的头号人物,就是被大祭司亲自拔上的女婢,走了出来 之后,白玄之前那么大的动静,竟然就什么后续都没有了。照常着教中每日的事物,当然还是留给了人们一大笔谈资,茶余饭后讨论讨论也是别有乐趣 “诶诶~,你们说这新任的大祭司到底是什么来头啊?听我老一辈的说,他们那时候起拜月教的大祭司就不曾换过啊” “不就是一个贴身的侍女嘛~”翘个二郎腿,这个嚼舌根的人,一脸的不屑“照顾原来那位的饮食起居,寸步不离的整天整夜跟着”压低了声音“我听我教中的朋友说啊”再压低“连床上都要照顾嘞~!” “你听谁说的啊?这话可不能乱讲啊!”“可不就是这样的吗,不然你以为呢?” 挤眉弄眼的样子,别提有多真了 “我要是个跟她一样有点姿色的女的,每天晚上被压一压保准也能上~”“诶,说真的,那大祭司长啥样啊?我那天太靠后了,啥都没看清楚”“诶呦!这倒是被你问到了,我可是站在阶下第一排的,这长相呐没人能比我更清楚了!”“那快说说,快说说呀~” 要说这男人啊,无论谈什么最后都要归到女人身上来 “啧啧啧~~,那真是没话说~,要身段有身段,要脸蛋儿有脸蛋儿,这身上的肉啊,一点点丰满刚刚好。这要是用起来,那得有多滋润啊~~!你看看那小腰下的” “大胆!”“连大祭司你们都敢指戳!说的都是些什么污言秽语!” “哪儿来的黄毛丫头?活腻歪了吧!”“赵兄~!这位就是新任大祭司的专侍!” 传遍坊间,红芊现在的名声,可见一斑 “红!红芊大人!小的该死、小的该死!顶撞了大人您,还请大人饶命啊!”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声音都在颤抖 红芊一言不发,面前的人自然也不敢和她对视,这份无声,仿佛就是宣判了他的死刑 “我嘴贱!我嘴贱!我嘴贱!小人我上有老下有小” 求饶还在继续,嘈杂的分不清谁在说谁的话。一句一个巴掌,讲得还真像那么回事了 “三七,白芨,制首乌同昨天一样的药材,同样的分量” 药铺老板说来也算是闲话者之一,赶忙打包好东西递了出去 “不用不用,能为拜月教献上一份力,那是每一位南疆子民的荣幸”红芊拿钱的手被老板推回“您近日来天天取来要这几份药材,若是需要,您定个时间,我每日亲自给您送过去?” “不用,我自己来拿就行了” 红芊拿过药,转身就要走了 “买药的事,还有今天你们说的话,要是你们敢多嘴” “不敢不敢不敢!打死小人小人也不会多说半个字!” “哼!” 这就是权力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今天是她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第一次体会到被人下跪的感觉,也是第一次享受到这种快感。是才的沉默,就是这种快感给她带来的前所未有的冲击,她甚至都说不出话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个打小就穷苦的丫头从没体验过的,慌忙回教的红芊 嘴角咧起了一抹从未有过的笑容 古道晚风 青苔路,人静默 “教内防御阵法已加固,白玄内动也压下来了。三日后的镇南将军来访,人员调更,平日开销均已安排妥当,还、呃!” 悯月人在正则殿,平日里算是常待的地方,处理着当上大祭司后的一些繁琐事务 半跪在地上,手撑着桌面,残阳从窗扉入,就着光记写着什么 咚咚咚~ ‘大’ “悯月姐,你要的药我给你抓来了,还是放在门口吗?” “门口就行了”“姐姐你还需”“不用了” 强撑着疼痛,她的声音有着听不出的寂落 “外面怎么这么安静?”“哦,那是因为大家都在夸姐姐你带来的吉雨啊。今年肯定又是大丰收,所以提前开始了赶秋节,庆祝去了”“这,这样啊” “那你也早点回去吧” “姐姐你不回家吗?” ‘回家’ “不了” “好吧,姐姐那我就先走啦” “嗯” 声音越来越弱,此刻的悯月,衣衫半解,雪白的脊背露在外面,腰侧 竟然腐烂了?! 黑瘀冒泡,森森黑气,缠着每一条经络! 一寸,两寸,三寸 悯月的状况甚至都不予许她直立行走了,艰难的,一动一喘,她向着门口爬着 “呃啊~!!” 入骨之痛,使得声音颤抖,含着泪腔 “大人,我,我悯月好痛啊”“好痛,好痛” “大人,大人,大人,大人,大人,大” 她没能坚持到门口,尽最后的力气翻身躺下,弥留之际痴痴呢喃着对他的称谓 “你交给悯月的任务,悯月办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说好的要带我回赤泽海,我的父皇、母后,还在等着我呢” 她像一个孩子,哭着,抓不到任何东西 “爹,娘”“我,我” 眼睛里的光,开始一点一点涣散 “孩儿可能可,可能回不去了”“孩孩儿只是不想这么稀糊的过完我,我想跟着他,哪哪怕” 瞳孔扩散 “他” 当年千山万水,剥离真身,抛下一切赶赴南疆的痴情女——哪怕,哪怕陪他经历生,死 他不曾回头,她也不怨 狻猊上的青丝帘,虚无缥缈 “知道吗” 悯月失去意识的瞬间 门窗未动,人已到面前 “你的死,才是这一切的开端” 冰冷的双眸,除此看不到任何表情 “你倒下,没有御殇的拜月根本不堪一击” 手指滑过如玉的肌肤,停在了她腐烂的腰侧,按住 “拜月倒后,整个南疆坍覆,西蛮东踏,茂桤山事变,魔、魇两族联手席卷而来” 悯月身上要命的腐伤,消失了! “人间沦为炼狱,再加上彻底失控的” 吸收黑腐的手,一阵抽搐,像是要破开皮肉向外的蠕动,这腐毒好似有生命一般! 下意识的收紧了拳头 “按辈分我该叫你什么呢” 收劲,连看都没看,就这么给压下去了。俯下身,为她合上了衣裳,系好了衣袋,抱上了床,呆呆的,看着 “该,走了~” 好一会儿,这三个字无比的惆怅 “还有一件大事需要我去处理” “要是”“我真是这里的就好了” 动身,没有再停留 她眼中已失去的那点光,甚过星辰浩瀚 “还有完没完啊,到底还有多少路呐?” 同一时间,婉凝正前往昆仑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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