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后日要秋收了吗?” “嗯,你只管在家好好读书。等忙完,你就教我认字。” “爹,咱家就三亩地,去庄子叫两个人,几天就干完了。你别下地了。” 秋老虎,白天还是很热的,何必自己去受这个罪,又不是没人。 “我在家里躺着,你爷在田里干活,我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行了,我们家地少,忙不了几天。”叫人干,那老宅他也必须得一起干了。一旦被粘上,以后老宅的活可都是他的事了。 小米也想明白了这点,不由叹气,这该死的孝道! “爹,娘,秋收咱家活干慢点。” “为啥?”王氏不明白。 “爷今年没了你们,秋收肯定吃力,干快了爷指定叫你们去帮忙。” 王氏笑骂道:“就你知道躲懒。这就是废些力气的事,去帮几天就帮几天呗!” “娘,不是这样说的,二婶三婶,二叔三叔四叔,还有富强哥,堂姐也都不小了,家里那么多劳动力,按说爷根本不需要下地。可你看往年,哪年不是你和爹,二伯下死力气,其他人呢?” “四叔秋收学堂放假在家都不肯下地,二婶,三婶也都是干最轻省的活,三叔干一会歇一会,就你和爹,每年秋收都累的脱层皮。就这,还连个鸡蛋都捞不着。” 林大山沉吟:“小米说的没错,今年秋收,我们地少,如果老宅真的收不完,我不去也不好看。他娘,你就别去了,在家忙活就好。再说,我每天还要送水晶脍,要帮忙一天也就只能帮半天,累不着。” “行,娘,到时候你就在家,别出门。” 王氏真心不计较这些,可相公和孩子都这么说,她就这么做吧。 前段时间进城把了脉,大夫说她操劳过度,身体严重亏空,才会难怀孕。说她不能累着,现在每天都要吃药,养身体。 庄子上秋收的事情,前两天林大山就和庄头商量好了,到时候不需要他操心。等他自己家里的忙完了,在过去看看。 王氏下午就把秋收要用到的农具准备好了,骡车也卸了车棚,到时候用骡子拉粮食。 秋收。 一大早,天还没亮,王氏和林大山就起来,灶里给小米留了2个饼子,一碗蛋汤,就拿着镰刀去地里了。 老宅。 宋氏起的更早。做好一大家子的早饭,天还没亮。在穷的人家,在秋收这几天都不会省粮食。肚子饿,还怎么干活。 宋氏熬了一大锅玉米糊糊,贴了一圈的杂粮饼子,一盘萝卜丝,一盘土豆丝,每个人还有一个水煮蛋。这是她婆婆昨晚就交代的。 吃过早饭,天也才刚亮。老爷子昨晚就安排两个媳妇今年都要下地,还有几个孙子孙女到田里捡麦穗。林婉秀被打的伤还没好,留在家里做饭。 家里唯一一个不需要干农活,做家务的,就是所谓的读书人林大河。 宋氏伤其实也没好,她怕人家看见,就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秋收天热,稻穗扎人,大多妇人也都包裹严实,所以她倒也不独特。 到了田坎,男人人一把镰刀,弯腰,割稻谷。 沉甸甸的稻穗,让人心生愉悦,今年是个丰收年。林老爷子和林大川是干活的老把式,割稻的速度很快。女人们把稻穗一捆捆装起来,堆在田头。在把田头的稻谷抱到板车上,一会拉去晒谷场。 日头渐高,汗水很快湿透了全身。宋氏,杨氏,嫁人这些年都不曾下过地,才干了一个多时辰,便觉得头晕眼花,手酸脚麻。 宋氏觉得伤口有些开裂了,忍住不适,咬着牙继续干。杨氏也是满头大汗,和林大海打着眼色,示意自己吃不消了。林大海早就想扔镰刀了,秋收真不是人干的玩意。 林老头割完一垄地,发现林大海才割了三分之一,“老三,你在干嘛?” “干着呢,爹!” “两垄地没割完,中饭你就别吃了。”知道这个儿子一贯爱躲懒,以前有人帮他干,他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现在连他自己都要上,还敢偷懒,想屁吃! “爹,我怎么可能能割完两垄,一垄顶天了。” “那就别吃饭,晌午继续干。” 林大海:……您可真是我亲爹。 得了,看到自家男人都没的偷懒,杨氏认命的继续捆稻穗,就是动作越来越慢。 “爹,娘!” 林小米背着个背篓,喊人。没办法,分家了,她不知道她家到底是分了哪亩地,只能在林家田头喊。 “闺女!” 林大山挥手。 “咋来了,这么热的天。” “我熬了绿豆汤,你们喝点,叫娘过来吧爹!” 一大壶的绿豆汤,还有一个冰镇西瓜。西瓜是庄头送来的,好几大筐。家旁边的溪水就很凉。放一夜的西瓜,和冰箱里拿出来的也没大差别。 她的小身板,背着那么多东西,差点没把她累死。 “你们娘俩先吃,我给爹送几块。” 田头那么多人呢,没有他们吃,老头子看的道理。 捧着半个西瓜就往老林家地头走,“爹,歇会儿,吃块瓜!” 鲜红的瓜瓤,翠绿色的瓜皮,看着就很有食欲。正口渴的老头子忍不住咽咽口水。西瓜啊,城里都很难买到的稀罕物,听说一只瓜,要一两银子。只有老爷才舍得吃的果子。 “大哥,你这日子也太好了!一两银子的西瓜也舍得吃!” 林大海接过西瓜。 我的天,这玩意一两银子一个??!! 他怎么不知道!!! 这吃的是瓜,是吃银子吧! 尴尬的笑笑:“庄子上有种,送了一些过来。天热,你们吃点解解渴。我先过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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