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p>
得太子密令,犹如天助。</p>
然而眼下发生的一切对白凤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任凭王朝如何更替,时代如何颠覆,他桀骜不顾。</p>
所谓天助,也只是让那个注定到来的舞台提前揭幕,台上各色英雄豪杰再次逐鹿,而在他们之上,真正能决定大势的,有且只有两人。</p>
慕容嫣和司马荼,他们二人只要一天不置对方于死地,时局便不会发生真正的改变——太平道依然会追求长生,慕容嫣及其族人一脉恐将被斩尽杀绝。</p>
而唯一能够打破目前这个僵局的人,偏偏选择在这个最无人在意他的时刻悄悄回到御夷镇。</p>
白凤平淡地看着与自己逆着方向走的众人,他们都是要到镇中心去听宇文轩施展雄辩才能的。</p>
“周国的王子要和太子殿下联手惩治国贼?这未免太不可思议。”</p>
“真的!此事千真万确,你没看大将军都默许周王子四处招兵买马了吗?!”</p>
“大将军肯定也有接到密令,清君侧,诛国贼!我们要是成护国大英雄,祖坟都能冒青烟。”</p>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做出选择,白凤有时也会思考自己为何再次踏上旅途。</p>
——不愿再看见世间生灵涂炭?</p>
很伟大的想法,但并不现实。</p>
——是为了向那些在妻子躯体留下伤疤的人复仇吗?</p>
这个理由足够充分,但是还缺点什么</p>
就在此时,一伙乞丐打扮的人渐渐把白凤堵在巷子里。一个身体佝偻,面庞丑陋,声音沙哑的老头从他们之间走了过来。</p>
“白大侠。”他问:“回来这么久也不跟老驼子叙叙旧,难道升官发财之后便忘记老友了?”</p>
白凤道:“鼠驼子,你没死!”</p>
“老驼子这‘鳖壳’硬着呢,没那么容易死。”鼠驼子颇感自豪地露出自己背脊,那一枚枚深嵌进皮肤的铁片组成了一副可靠的铠甲,看上去有些可怕,但确实是这个流浪汉最自豪的作品。</p>
“绝对不可能有人能从背后捅我刀子!”鼠驼子一瘸一拐地让小厮让开一条道,对白凤说:“白大侠,有空来小酌一杯吗?”</p>
白凤拱手道:“在下还有要事在身。”</p>
“当时老驼子费了老命为你送上良驹一匹,助你逃过赵家的围追堵截,你小子怎么又回来了?”鼠驼子问:“我不是说过,你好好活着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你现在回来,又让自己身处险境,真是屡教不改。”</p>
白凤说:“有些事情,在下一定要去做。”</p>
“凭什么让你去做?”鼠驼子阴阳怪气地说:“你是一个好人,蠢到极致的好人,可是你这蠢材居然差些便把那些自诩天生命贵的人逼上绝路,这说明你一点也不蠢,但是你依然在做蠢事。白大侠,你可是欠着我人情,老驼子怕你这一去,便再也还不上咯。”</p>
白凤心一软,接受了这番好意,跟随鼠驼子进了他“老鼠洞”。</p>
所谓老鼠洞,就是一家名叫“老鼠洞”的地下酒馆,这里不仅开在地面之下,而且所有的酒都是私酒。</p>
“自从赵家没了,朝廷重新接管,我这私酒生意又壮大起来,这群自以为是的贵族快连饭都快吃不上了,还得让老驼子去接济。”鼠驼子咯咯笑着,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你说你要救国,这种国有什么好救?”</p>
白凤坐在酒桌前,回道:“老前辈很清楚,我根本不想拯救齐国或者周国。”</p>
“我知道我知道,这不是在说那宇文轩,天天在街上吵吵嚷嚷的,听得人直叫心烦!”鼠驼子为白凤倒上一杯酒,另有小厮端来一碟下酒菜。</p>
菜品是一种长得像鱼肉的乳白色豆制品,但并没有豆腐那般软糯可口,而是口感紧实耐嚼、略带辛辣味道的奇特菜品。</p>
白凤喝过一口烈酒,把像是鱼肉的东西塞进嘴里,他以为是豆腐或者鱼肉,没有细细咀嚼。</p>
食物卡在喉咙里,非常难咽,但他还是就着烈酒硬吞了下去,因为他想快些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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