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筱柒这段时间很少外出，都是吃家属院里那些人家里的瓜。 什么谁家的弟媳妇跟大队里的知青好上了，家里的男人去捉奸的时候，发现搂着自己媳妇亲的人不是知青。 是他的老子。 气的他手里的铁锹差点拍死老不死的和不要脸的。 愣是被同行的村民拉住了。 告诉他还好不是知青，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谁家的孩子被推荐上了工农兵大学。 ……。 诸如此类的事情很多，苏筱柒赶紧关上了门。 “秦大姐，等等我。一起去看看。” 苏筱柒追了上去。 家属院里爱看热闹的那拨人全都出动了。 新河离大院不远，出了大门右转几百米再右转走个几百米就到了。 苏筱柒和秦云几个人一路说着话走过去。 还没到新河，就听到吵吵嚷嚷了。 “不会干架了吧？”秦云心沉了下去。“这么多人干架可是会死人的。” 安市这里有村庄之间械斗的传统。 每次都要死了不少人。 代价太大了。 苏筱柒不懂这里的风俗，看到秦云跑她也跟着跑。 后面还在慢吞吞的人看到前头跑。 有人大喊一声： “秦大姐怎么跑起来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大家全都跟着跑起来。 跑了好一段路，苏筱柒和秦大姐到了河滩上。 双方各有几十个人手里拿着铁锹，方锹之类的大家伙。 苏筱柒留神听了几句，跟五百只鸭子一样。 说的安市这里的方言，愣是一句话都没有听懂。 “秦大姐，说什么？”吃瓜群众听不懂内容，这可要人命了。 “斛挡公社的人顺着新河往上，发现到了这里被堵住了。”秦大姐就是安市的人，自然听得懂这里的方言。 “他们要求打开新河的缺口放水浇灌。” “对方不同意，这点水都不够上面几个大队浇灌。” “哎，这干旱苦的是老百姓。” “有些人为了好看，虚报自己公社的产量。这下子更是完蛋了。”秦云自己娘家婆家都是种地的，太明白了这里面的水多深。 她看向那些激动的汉子们。 自然明白他们争夺水为的是什么。 苏筱柒听不懂，只看到对方的肢体语言像是不干死别人不放手。 她目光落在了河床上。 突然，眉头一皱。 秦云还在絮叨着说话，“今年雨水是有点少，可也不至于这样。” “这就奇怪了，怎么连西山上的水库都没有水。像是河里，水库里存不住水一样。” 苏筱柒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河对岸远处的那片山林。 西山和牛头山是同一个山脉。 苏筱柒跳到了河床上，也顾不上他们吵什么了。 伸手细细的摸了摸河床上的泥土，看着干涸的裂缝眸色阴涩晦暗。 “筱柒，你在下面干嘛呢？”秦云在上面看到苏筱柒下去，赶忙大喊：“等下有人放水再把你给冲走了。” 苏筱柒笑了笑，“我下来看看。” “女同志，那下面有什么好看的。赶紧上来吧。”有人眼瞅着斛挡公社有人开始拿铁锹去挖，赶紧大喊一嗓子。 正在吵架的双方这才看到苏筱柒站在下面。 “哪个娘们不想活了？” “赶紧的上来，想死换个地方。” 上面的两拨人一起冲着苏筱柒喊。 苏筱柒大喊一嗓子： “你们先别打，给我两天时间保证你们有水种地。” 挖堤坝和拦着不挖堤坝的人都惊呆了。 这女人得癔症了吗？ “女同志，你看着这天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吗？”堤坝上有个汉子大吼道： “看你也不像有神经病，赶紧的给我上来。” “真的，你们问问断头岭附近的村民。他们现在去断头岭是不是没事了？” 苏筱柒不想这些人械斗。 有些事情，不该他们来承担后果。 提到断头岭，大家沉默了下来。 “哎，王二牛，你连襟不是那附近大队的吗？听说了断头岭什么事情？” “我知道，我妹子也嫁在那里。” 有个方脸，招风耳的男人吐了口唾沫在手心里，双手搓了搓握紧了铁锹。 “说是之前有一队当兵的在那里拉练，后来在断头岭失踪了。” “当时找了两天。不知道怎么的，后面那些人都找到了。” “听说去找人的人当中有个小媳妇，是部队什么人的媳妇。走的时候告诉村民，可以去断头岭附近了。” “不过她跟村民说要大家心存敬畏心，特别是看到古墓的时候。” 斛挡公社的领导赶到了这里。 训斥了下面几个大队的干部，他自己也知道不能完全拦住这些人。 听到苏筱柒的喊话，忙问： “这女同志是哪里来的？不像是咱们安市人。” 有个女人说道： “是旁边大院里的。” “女同志，你有什么法子？” 苏筱柒并没有正面回答有什么法子，只是反问： “你们连两天都不愿意等吗？今天肯定是一个要挖，一个坚决不让挖。 到最后就是打起来。 双方都会受伤甚至丢掉性命。要是你们觉得不相信我，不妨等我两天。 两天后，你们再要打要挖都随你们。” 苏筱柒心里冒火，恨不得将罪魁祸首抓起来抽一顿。 斛挡公社的领导想了想，和下面几个大队长交换了眼色。 对面的几个大队长也在探讨起来，街道的领导也过来了。 苏筱柒也不着急。 秦云和黄大姐两人跟着下到了河床上。 一左一右的拉着苏筱柒。 “筱柒啊。战副团去西南保家卫国，你可不能出事啊。” “要是我家那口子知道你跟我来出事，非得跟我离婚不可。”秦云红了眼睛。 都怪她把苏筱柒往吃瓜的路上越带越深。 “好了，秦大姐，黄大姐。我的本事你们还不了解吗？” 苏筱柒对着她们二人也不瞒着。 “这是有精怪在作祟，再不阻止下去别说穆阳了。就连整个安市都要出问题。” “这么严重？”黄大姐心头一震。 秦云隐隐不安，这裂缝也太吓人了。 听拦水的那些人说，这里挡住也不过十来天左右。 日头也不毒辣。 “筱柒，那你带我一起去？”秦云不敢让苏筱柒一个人过去。 黄大姐胆子小，可也不认输。 “我也一起去。咱们三人有个伴壮胆。” 苏筱柒笑了笑，“你们两人跟着我，恐怕走不到山里。” “在山里？” 苏筱柒指着河对岸远处的山林，“就在那里。” 黄大姐打了个哆嗦，也不敢再说什么。 “喂，你们一帮大男人讨论了这么久，到底讨论出来没有？”苏筱柒指着斛挡公社的领导，以及县郊街道的书记。 “你们两个领导心里有数了吧。该拿主意拿主意，放任村民械斗受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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