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p>
他后退一步，恢复了以往清冷疏离的模样。</p>
“你没事就好，走路当心些。”</p>
云念初点头，感激地看向宋若臻：“多亏若臻拉了我一把，否则我现在怕是完了……”</p>
“表哥，我好疼，我的脸，我的手都好疼……”云汐婉哭着道。</p>
云承泽越过云念初走到了云汐婉身边，沉着眸子对云汐婉的丫环道：“扶二小姐去马车。”</p>
“是，表少爷。”</p>
“你请大夫去府上，不要耽搁。”云承泽又对身旁的小厮吩咐道。</p>
云雅居的掌柜急忙赶来，对小二呵斥道：“你没长眼睛吗？竟敢将汤泼到云姑娘身上，找死不成！”</p>
小二身上也被烫得通红，委屈地辩解：“掌柜，不是我不小心，是她撞到我的……”</p>
“你还敢狡辩！”掌柜脸色铁青，抬手就是一巴掌，又对云汐婉道歉：“云姑娘，真是对不起……”</p>
云汐婉气急败坏，“将他给我赶出去！”</p>
“是是是。”掌柜连忙应下，“这差事你以后不用干了，现在就滚！”</p>
云念初眼见着云承泽带着云汐婉离开，眼里闪过一抹复杂，转头看向宋若臻。</p>
“若臻，今天真是谢谢你，我先和他们一起回去，改日再找你。”</p>
“好。”</p>
宋若臻点头，今天看了几处戏，也是时候回去了。</p>
打包了一份松鼠桂鱼和鱼羹，她记得二哥挺喜欢，只不过这段时日因为双目失明行走不便，又不愿见人，已经许久没吃过了。</p>
当她走出来云雅居时，就见到那小二被赶了出来。</p>
“掌柜，真不是我不小心，是云二姑娘绊了我……”</p>
“我管你怎么回事，反正你现在就给我滚！”</p>
掌柜嫌弃地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进了酒楼。</p>
“小姐，这小二好可倒霉啊，奴婢方才其实也瞧见了，真是云二姑娘绊倒了他。”沉香忍不住道。</p>
宋若臻见那小二收拾着地上的包袱，走到了她面前。</p>
“方才多谢姑娘了。”</p>
宋若臻挑眉，“谢我什么？”</p>
“您肯定也看明白了，云二姑娘是想害云大姑娘，如果不是您，我就害了云大姑娘了。”</p>
小二深深地鞠了一躬，神色却很坦然，“虽然丢了差事，但我心中无愧。”</p>
宋若臻诧异，没想到这小二倒是机灵，连这其中的关键都看了个清楚。</p>
“要重新找差事？”</p>
小二似是没想到宋若臻会主动问他，点了点头，“今年干旱，家里收成不好，我若是不找个差事，怕是家里的弟弟妹妹都要饿死了。”</p>
“那便来我铺子里干活吧。”</p>
宋若臻想起最近铺子里辞退了一些林家的人，正缺人手，帮他不过是顺手的事。</p>
她喜欢聪明人。</p>
小二眸光一亮，连忙跪了下去，“多谢小姐。”</p>
“你去邻街的宋家布衣坊，告诉掌柜是我让你去的。”</p>
沉香见小二千恩万谢地离开，不禁担心地问：</p>
“小姐，你让他去铺子里干活，就不担心万一以后云二姑娘知道了，会认定今日之事是你的安排？”</p>
“她自己耍的手段，有什么脸面来质问我？”宋若臻挑眉，“况且，我看起来……像会怕她？”</p>
沉香一愣，“小姐，你之前不是常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吗？”</p>
“没错。”宋若臻点头，“可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p>
正在二楼喝茶的楚君霆听见女子的话，喉间发出一声低笑。</p>
倒真是她的风格。</p>
“这也太巧了，来喝茶竟然能撞见？”</p>
楚云归啧啧称奇。</p>
他故意拉着三皇兄出来，想看看宋姑娘有没有游湖，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p>
而后听闻秦向珩新作的文章极为了得，正在云雅居诵读，这才来了旁边的茶楼喝茶，没想到就撞见了这一幕。</p>
“听闻云家有意与秦家结亲，定的是云念初，结果云汐婉受伤了，竟是自导自演？”</p>
楚云归摇头叹息，他虽是男子，但自小在皇宫长大，什么样的手段没见过？</p>
“那小二家里连饭都吃不上了，何必说假话？”</p>
楚君霆语声平静，锐利的眸子似是看穿了一切。</p>
“倒是秦向珩这文章，的确写的很好，若春闱能有这水平，定能入选。”</p>
楚云归点头，“的确不错，与宋意桉的水平不相上下了。”</p>
楚君霆深眸透着思索之色，“这文章……的确像出自宋意桉之手。”</p>
他之前去国子监时曾看过宋意桉所写的文章，毕竟作为夫子的得意门生，经常会拿出来夸赞一番。</p>
每个人写的文章都有特点，而这文章很像宋意桉的风格。</p>
楚云归诧异，“三皇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p>
“字面意思。”楚君霆勾唇一笑，“等着吧，有热闹可看了。”</p>
……</p>
宋若臻带着打包回来的食盒来了宋意桉的院子。</p>
“五妹妹，二哥能看见了！”</p>
宋之煜一见到宋若臻便激动地开了口，他之前听见消息后就急急忙忙地赶来。</p>
见宋意桉的眼神果然不像之前那般空洞毫无焦距，更能清楚地说出他拿起的东西后，激动得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p>
“五妹妹当真是神医，她昨日说我能看见，我今日便真能看见了。”</p>
宋意桉笑意温和，那张温润清隽的面容一扫往日的颓丧，自信的模样令宋若臻眼前一亮。</p>
在原主的印象中，宋意桉就是这样眉眼自信的俊朗才子。</p>
与生俱来的矜贵儒雅，更有读书人的风骨。</p>
柳如烟刚回到府就得知了这一好消息，快步赶了过来，又在即将进屋时，眼里多了一丝迟疑和不确定。</p>
“意桉，母亲听说你……”</p>
“母亲，我的眼睛能看见了。”</p>
宋意桉走到柳如烟面前，笑容和煦。</p>
柳如烟察觉到宋意桉稳稳当当地走来，不似以往磕磕绊绊。</p>
他双目清明，神态自若，似是又回到了当初那个自信的少年郎，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了下来。</p>
“好、好，真是太好了！”</p>
柳如烟眼眶湿润，又忍不住疑惑，“你这眼睛是怎么治好的？”</p>
下一霎，两兄弟的目光都转向了宋若臻。</p>
柳如烟顺着两人的目光看去，诧异道：“若臻，是你治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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