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才、董浩和胡从柳静静地站在路口,目光惊诧地望着道路上的景象。 只见这条街道灯火辉煌,宛如一条璀璨的星河蜿蜒于眼前。道路两旁的青楼楼阁错落有致,飞檐斗拱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精致。朱红色的门窗半掩着,透出里面旖旎的光影和若有若无的丝竹之声。 门前挂着的彩色灯笼随风轻轻摇曳,将门口的地面映照得五彩斑斓。楼前的姑娘们巧笑嫣然,有的手持琵琶,弹奏着动人的曲调;有的轻甩衣袖,跳着婀娜的舞蹈,试图吸引着过往行人的目光。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脂粉香气和美酒的醇厚味道,让人不禁有些意乱情迷。道路上,马车来来往往,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青楼女子们身着绫罗绸缎,色彩鲜艳而夺目。有的身着一袭粉色的薄纱裙,裙摆飘飘,仿佛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轻盈而娇嫩;有的则穿着宝蓝色的锦缎旗袍,上面绣着精美的花鸟图案,显得华贵而典雅。 她们的腰间系着五彩丝带,随着身姿的摆动轻轻摇曳,宛如风中的垂柳。衣领低开,露出白皙的肌肤和迷人的锁骨,充满了诱惑。 她们的头上插着金钗玉簪,珠翠环绕,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发丝如瀑般垂落在肩头,有的微微卷曲,更添几分妩媚。 神态亦是千娇百媚。有的女子眼波流转,似秋水含情,一颦一笑间都带着无尽的风情;有的微微嘟着红唇,似嗔似喜,惹人怜爱;还有的轻掩朱唇,浅笑嫣然,那笑容中仿佛藏着万千的故事。眼神中既有对客人的殷切期盼,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和世故。 高才望着眼前这热闹非凡却又充满脂粉气息的景象,眉头紧皱,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一边不停地用手扇着风,仿佛想要驱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浓郁香气,一边神色焦急地对董浩和胡从柳说道:“哎呀,这是什么地方,举子怎么能来这烟柳巷啊!”他的眼神中满是惶恐与不安,双脚不自觉地来回挪动,身体也微微颤抖着,似乎随时都想要逃离这个让他感到不适的地方。 胡从柳不紧不慢地轻摇折扇,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缓缓说道:“高兄台,莫要这般紧张。这虽是烟柳之地,可咱们去的是清馆。”说罢,他将折扇一收,目光中带着几分调侃,重新开口道:“高兄台啊,虽说你这容貌算不得出众,可也气质不俗。你这般焦虑,是不是怕今天一进入这地儿,就被人当成牲口给挑拣了?” 高才听闻此言,顿时涨红了脸,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胡公子,你休要胡言乱语!我高才堂堂正正,怎会有如此不堪之想!” 董浩见两人起了争执,连忙上前劝解:“莫要动怒,既已到此,不如就进去瞧瞧,也不枉此行。” 高才依旧气呼呼的,双手抱在胸前,别过头去,嘴里嘟囔着:“哼,要去你们去,我高才绝不踏入这等污浊之地。” 胡从柳见状,再次打开折扇,轻轻扇动着,笑着说:“高兄台,你这也太过迂腐了。这清馆不过是文人雅士相聚之所,又非那腌臜之地。” 高才转过头,瞪了胡从柳一眼,说道:“不管你如何巧言令色,我高才的原则不可破。” 董浩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既然高兄如此坚决,那咱们便不强求了。只是可惜了这一场诗会,听闻甚是精彩。” 胡从柳眼珠一转,说道:“高兄,要不这样,咱们就在这门口观望片刻,若真有不妥,咱们即刻离开,如何?” 高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那便依你所言,只许观望,不可深入。” 三人缓缓地走到了清人馆的门口,只见馆门一侧,一张硕大红纸格外引人注目,龙飞凤舞地写着:“七夕佳节,三日诗会,唯愿才子遇佳人。” 在牌匾的两侧,悬挂着两串红灯笼,柔和的灯光透过薄薄的灯罩洒下,为这几个大字增添了几分朦胧而又浪漫的氛围。门口的台阶由青石铺就,被岁月打磨得光滑而又平整。台阶的两侧,摆放着几盆盛开的鲜花,娇艳欲滴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芬芳。 三人驻足在这门口,目光被这红纸上的字所吸引。高才微微仰头,仔细地端详着这行字,眉头微皱,似在思索着什么。董浩则双手背后,面带微笑,眼中流露出对诗会的好奇与期待。胡从柳轻摇折扇,嘴角上扬,喃喃自语道:“这清人馆倒是颇懂风情,这几个字写得真是应景。” 那朱红色的大门半掩着,从里面传出阵阵丝竹之声和女子的娇笑声。门口站着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她们身着薄纱罗裙,腰肢纤细,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眉眼含情。看到三人走来,其中一个女子扭动着腰肢迎了上来,娇声说道:“三位公子,快里面请,今日诗会。花魁也不甘示弱,应对自如。然而,高才今日似是文曲星附体,一连十五场,场场都压花魁一头。 花魁的额头渐渐沁出细密的汗珠,眼神中既有对高才的钦佩,又有一丝不甘。而高才则是春风得意,满脸的兴奋。 台下的众人也被这精彩的对决所吸引,时而为高才的妙语喝彩,时而为花魁的巧思鼓掌。 胡从柳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对董浩说道:“这高兄如此厉害,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看来今年科举,我又要落榜了。” 董浩也笑着点头:“看来高兄今日是要在这诗会上大放异彩了。” 此时,花魁轻咬嘴唇,娇嗔地说道:“这位官人好生厉害,小女子甘拜下风。” 高才拱手作揖,谦逊地说道:“姑娘过奖了,只是今日运气好罢了。” 花魁娇嗔地说完,便施施然退场。众人仍在回味着方才精彩的飞花令,诗会的气氛依旧热烈。 不多时,高才正与董浩、胡从柳谈笑风生,花魁却悄然来到高才身后。她轻拍高才的肩膀,高才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花魁微微福身,轻声说道:“公子才华出众,小女子佩服。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高才忙不迭地点头,随花魁走到一旁的僻静处。 董浩和胡从柳相视一笑,心领神会地没有跟去。 花魁朱唇轻启:“公子今日之举,让小女子印象深刻。不知公子可否常来,与小女子探讨诗词?” 高才的脸微微一红,说道:“姑娘抬爱,若有机会,定当再来。” 花魁莞尔一笑,从袖中取出一方绣帕,递给高才:“那小女子便盼着公子了。” 花魁离去后,高才怀揣着绣帕,神情恍惚地回到董浩和胡从柳身边。 胡从柳眼尖,瞧见了高才手中的绣帕,打趣地问道:“高兄,这绣帕可是花魁给你的定情之物?” 高才脸一红,支支吾吾地说:“别胡说,不过是寻常物件罢了。” 胡从柳哪里肯信,追问道:“高兄莫要瞒我,这绣帕定有深意,你快与我讲讲。” 高才无奈,只得说道:“我也不知这绣帕究竟何意。” 胡从柳眼珠一转,说道:“依我看,这绣帕定是花魁对你有意的暗示。你想啊,这女子的贴身之物,怎会轻易送人?” 高才听了,心中既欢喜又忐忑,说道:“胡兄莫要妄加猜测,也许只是花魁一时兴起。” 胡从柳拍了拍高才的肩膀,笑道:“高兄啊高兄,你莫要这般木讷,如此良机,可莫要错过了。” 就在高才沉思之际,董浩凑了过来,说道:“高兄,这绣帕在这风月之地,通常可是女子表明心意的信物。花魁将绣帕赠予你,想必是对你青睐有加。” 高才听了,脸上泛起红晕,心中却满是欢喜。 董浩见状,转身找到老鸨,又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塞到老鸨手中,说道:“这高公子与花魁情投意合,就给他们办个梳妆,如何?” 老鸨见了金子,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忙不迭地应道:“好说好说,公子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高才怀着激动的心情迈进房门,只见花魁正端坐在梳妆台前,身姿婀娜,面容娇艳。 高才定了定神,拱手说道:“姑娘,今日得蒙姑娘青眼,某愿为姑娘作诗一首。” 花魁轻抬眼眸,含情脉脉地看着高才,微微点头。 高才略作思索,开口吟道:“娇容似花绽春枝,妙舞轻歌惹梦思。绣帕传情心已醉,愿携玉手共欢时。” 花魁听罢,脸上泛起红晕,轻启朱唇:“公子才情,小女子望尘莫及。”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高才悠悠转醒,看着身旁仍在睡梦中的花魁,心中满是柔情。缓缓开口:“姑娘,这绣帕某会留好,待我科举高中,再来找姑娘。” 高才深情地看向花魁那娇美的脸庞,目光中满是眷恋与不舍。花魁悠悠地睁开眼睛,那如水的眼眸对上高才的视线,轻轻说道:“官人既是举子,倘若高中,就不该来找我。” 花魁的声音带着几分哀怨与无奈,她微微侧过脸去,不敢直视高才炽热的目光。“官人前途无量,小女子不过是这风月场中的浮萍,恐会误了官人的前程。”花魁的眼角滑落一滴清泪,那泪滴在她白皙的脸颊上闪烁着,如同清晨的露珠。 高才闻言,心中一紧,连忙握住花魁的手,急切地说道:“姑娘何出此言?某对姑娘之心,天地可鉴,无论高中与否,我定不负姑娘。” 花魁轻轻抽回自己的手,缓缓转过身去,背对着高才,凄然说道:“官人,我身处这风尘之中,身负贱籍,又怎配得上即将登科的公子?” 花魁的双肩微微颤抖着,声音里饱含着无尽的酸楚与自卑。“我不过世间一粒尘埃,在这风月场苟且偷生。您前程似锦,未来一片光明,我如何敢有非分之想,又如何敢奢望能与您相伴左右?”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其落下。 高才听完,身躯陡然站直,目光坚定而决然。他迈着大步,径直走到门口,停下脚步说道:“姑娘,某若高中之后,不来找你,就让天雷把某给亟了!大概一月后便是科举之时,一个半月就会放榜,届时姑娘自然知道某的真心!” 花魁听完,内心其实也深受感动。她动作轻柔地穿好衣服,缓缓起身,神色凄然地说道:“官人,小女子在这三日诗会结束后,就要动身去往苏州的清人馆了,怕是永远也不回这帝都了。” 高才听完,紧闭双眼,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良久,才缓缓说道:“姑娘,到时我自去苏州找你。” 花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拿出纸笔,略作沉思后,奋笔疾书。只见她笔触轻盈,一行行娟秀的字迹跃然纸上: “相思无尽望相互,愿君莫恋嫣语声。嫣语·林婉清。” 写完之后,花魁轻舒玉手,将那张承载着深情与期许的纸小心翼翼地递给高才。她的目光中满是眷恋与不舍,轻声说道:“公子,还请以前途为重。公子名高才,莫要负了高才之名。” 高才听完花魁的话,双手接过那张纸,郑重地收入怀中,说道:“姑娘放心,我定不会让你失望。” 说罢,他转身大步离去,步伐坚定却又带着几分沉重。花魁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董浩和胡从柳在那诗会结束之后,便返回了福星客栈。这福星客栈向来多是各地前来赶考的举子入住,老板娘为人和善,深知举子们的不易与期望,每天早上都会贴心地给诸位举子们送去发糕和粽子,以此来寓意着大家能够早发高中,金榜题名。 高才在与花魁分别之后,也回到了客栈。此时,董浩正和胡从柳在桌前吃着早饭。见到高才回来,胡从柳赶忙热情地招呼高才一起吃早饭。高才神色略显疲惫,但还是依言坐下。他匆匆吃完早饭,便起身转身回屋,一刻也不敢懈怠,开始奋力研读起来,满心期待着自己能够在科举中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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