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咎心里一沉。</p>
最不想听到的回话来了。</p>
可是，可是如果流萤死了，自己又怎么活下来的？</p>
流萤为了救自己返回现场，她又不可能打得过虫母。</p>
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双双殒命，那为什么自己还活着？</p>
他站在流萤身前，如果死，也是他先死。</p>
可现在他还活着，那流萤应该也有活着的可能性才对。</p>
陆咎想着，心里又燃起希望。</p>
“那师父，你知道她在哪吗？”</p>
“不知道，她上战场了。”</p>
“上战场？”</p>
什么战场？</p>
战场和柔弱的流萤有什么关系？</p>
去送人头吗？</p>
等等……陆咎发现，自己似乎忘了一件事。</p>
流萤在与他谈及过往的时候，他猜测过，流萤可能是作为某种武器诞生的。</p>
这样的话……</p>
华的声音继续传来，解释道：</p>
“她是格拉默铁骑，我本想付出一些代价带她回来，但她拒绝了我，选择了赴战。”</p>
陆咎头很乱。</p>
流萤是格拉默铁骑，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p>
铁骑，听上去应该是某种机甲？</p>
所以可能是流萤在关键时刻从虫母中救了自己？</p>
可无论如何，流萤都应该不会去给格拉默帝国卖命啊！</p>
她又没被从小洗脑。</p>
为什么她要拒绝师父的请求呢？</p>
被格拉默帝国洗脑了？</p>
但很快，陆咎就从师父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全部。</p>
华见陆咎没吱声，便将自己的经历全部告知：</p>
“我是在格拉默帝国的疗养院接到你的。”</p>
“那时，虫群和格拉默帝国面临决战时刻。”</p>
“女皇……基因改造……失熵症……”</p>
陆咎静静地听着。</p>
前因后果似乎都被他串联起来了。</p>
流萤关键时刻获得力量，但却回到了帝国参与战争。</p>
为什么她要乖乖听帝国的话参与战斗？</p>
如果陆咎没有猜错，应该是为了身受重伤的他。</p>
这个猜测让陆咎的心痛得都几乎停滞。</p>
在师父到来时，流萤又因为失熵症拒绝了师父。</p>
以她的性格，估计是为了不拖累自己。</p>
是了，是这样的了。</p>
“师父，我要去格拉默，给我安排一辆飞舟。”</p>
流萤不一定，不一定死了。</p>
她说不定还活着。</p>
他要去现场看看。</p>
“……”</p>
“师父？”</p>
“不用去了，格拉默帝国和虫群同归于尽了。”</p>
华的声音传来。</p>
紧接着，陆咎收到了华传过来的图片。</p>
这是一则新闻。</p>
标题是【格拉默之殇】</p>
图片是，一颗星球。</p>
一颗，只剩焦土的星球。</p>
陆咎挂掉电话，甚至忘记说再见。</p>
他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原本挺拔的腰背，渐渐弯了下去。</p>
最后一点希望被这种图片摧毁得支离破碎。</p>
他弯着腰坐在床上，撑着额头。</p>
白露见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身为医生，也知道这时不该打扰陆咎。</p>
她偷偷退了出去，静悄悄地带上了门，留下陆咎一个人，宛若雕塑一般，在床上坐着。</p>
……</p>
浩瀚星空的一艘飞船上。</p>
“不接电话？”</p>
卡芙卡问道。</p>
对面的流萤在不停地擦拭着眼角滑落的泪水。</p>
可，擦不干，它不停地流淌。</p>
“不接，不能接，这个号码主人已经死了。”</p>
卡芙卡叹了口气。</p>
她现在才知道，眼前这个格拉默铁骑的心，似乎不像传闻那般，都献给格拉默女皇了。</p>
毕竟，流萤刚刚转头看到一片焦土的格拉默都毫无反应。</p>
但现在，却因为这个备注为“男朋友”的两通电话而泪流不止。</p>
原来，她的身心，早已献给另一个人了吗？</p>
……</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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