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各有天赋,常有人妄自菲薄,或妄自尊大,纪云逍和那流光殿弟子正合这两点,纪云逍五剑将之击败,然而他却不依不饶,再加先前他的神情,纪云逍估摸着这人应该是伤冯平的凶手之一,这种人,还是让他永远睡下去吧,纪云逍也不留手,一手洗剑送他安眠。 那岳姓修士忙中瞥见,却还是来不及阻止,只来得及一剑挺过来,一副要报仇的样子,二话不说,双剑疾风骤雨般地攻击,其中暗含些许疾风,擦到衣袍,就将其绞得粉碎,此等攻势,比之刚才那位,纪云逍真气消耗甚快,且这岳姓修士身法迅捷,纪云逍不得击中,如此消耗之下,被击败是迟早的事。 不可乱,不论何种危局,都当坐怀不乱,纪云逍心中默念,全部感知集中,以期跟上这岳姓修士之步调,这一道道残影携着凌厉的攻势,让纪云逍难以招架,忽然间,纪云逍神识抓得一处磅礴灵力,定神一观,正是岳姓修士真身,其双剑合璧,不知走的何穴位,灵力集中,纪云逍觉得,这一招要是挨了,必是十分凶险。 此种情形之下,事关生死,纪云逍心中其余杂念便都摒弃,心猿意马一收,自然聪慧,从岳姓修士那运气之中,得了启发,气走诸穴,气息一震,将那些残影震散,而后敛气,蓄势待发。 残影一散,岳姓修士一跃,双剑带着磅礴灵力,一刺。 后发而先至,纪云逍将所有感悟,融于此剑,自然点出,剑未至,而气先至,无形之气排山倒海,撞在岳姓修士剑尖,岳姓修士眼看那气海将自己一剑逐渐消磨,但此刻自己不能收势,如是一收,这样的气海冲击,也许能直接穿过自己的身躯吧?而纪云逍手挥的剑还不停,纪云逍动着步子,俩人咫尺之间,纪云逍一剑点在岳姓修士额头。 岳姓修士屏息片刻,双眼紧盯着那剑,它没有直接穿过自己头颅,而是停在那了,虽未再进,然鲜红血液,已流到鼻下,岳姓修士和纪云逍对了下眼神,片刻之后,两人都收了手,胜负已分,无需再白白送命,纪云逍又一时心软……然而,宗门之中有规,任何人杀我弟子,当杀之,身为师兄,师弟的死……岳姓修士眼神一狠,趁其不备,一剑直接穿了纪云逍喉颈,纪云逍虽有些防备,然,岳姓修士手段老辣,这一剑也不是随意一刺,仍能一瞬间,汇聚相当灵力。 纪云逍宝剑落地,左手按住脖子,眼前一黑,直接跪到地上。而那岳姓修士立马后退离开,却立刻被沈芸一记重击打得不省人事,沈芸马上回头,查看纪云逍状况,糟了,一剑断了两脉。沈芸本以为,以纪云逍实力,乱战之中自保不成问题,难道……转眼看那流光殿的人将那岳姓修士护了起来,正要上去讨回来,楚鸦青那,已分了胜负,寻到沈芸身影,回到这边,而得胜的吕檐客,一步迈向殿种,整个院中,众修士便都熄了火。 邱洺也只好放弃,其实与这少年之战,自己本就落了下风,这样也算可以留点台面。邱洺一笑,让出空。吕檐客也不急着步入殿内,看着中央的光团起疑,此刻这团东西跳动,明显是更有力量,莫非? “怎么,你们应该是认识?”楚鸦青也是心思灵敏之辈,看着沈芸此种神情。 沈芸才觉失态,攥着拳头,盯着流光殿的人,目不转睛地说:“是,如果要说,便算是师姐师弟那样。” “哦?怎么,可惜你不入星河涧呢?”说了些,楚鸦青转传音,暗暗问:这流光殿和你们有仇? “应该是和他有关吧?”沈芸自己抛了个星河涧的假身份,他们自然不会找上门,不过纪云逍他以散修身份,对了,小小纪呢?还有那位同行的?是之前传送,被分开了吗?小小纪筑基修为,此地太过凶险,不知道…… “莫担心,他的同伴,如有事,你们有缘之人,应该有些感应,如今心神宁,应该无事。”楚鸦青开口安慰,“至于他,还有口气在,如果有灵丹妙药,还可救。” 纪云逍两眼一黑,这次,却并未直接这么死去,悠悠之中,却听到外面宋某人说什么苍生,死生。而后喉头一阵翻涌,大吐一口,竟活了过来,只是脖颈的疼痛依旧,看见地上一滩黑血,手上也皆是血。 纪云逍此种状况,看得沈芸,楚鸦青都是一惊,想是功法奇特? 没事吧?沈芸传音问。 纪云逍微微摇头。 你这可不能让别人发现了。沈芸传音所说自然是指纪云逍这一遭活过来之事。虽说有替命宝玉,然宝玉乃是在前,可不是让人死而复生,所以要么是什么神奇功法,要么便是所谓神血,但无论哪个,最好不要轻易让人知晓。 殿内那光团,突然沉寂,不再跳动,众人皆知,这是要有变化了,但见它生出裂缝,逐渐蔓延,整个光团如蛋壳,布满裂纹,一下碎了,其中生出一只小鸟。 纪云逍刚调理好自身,经脉也刚恢复,转眼看见这小只的幼雏,这其中神韵,蕴含的气息,让纪云逍想起前些年祸祸西州的黄鸟。反复确认,此种气息,此种心惊肉跳之感,确信无疑了!纵使现在喉头还痛得狠,纪云逍还是大喊一声:“黄鸟危险,切勿靠近,众,道友,大家,速速撤离!” 沈芸听老伯圭和纪云逍论过黄鸟,晓得那东西的能耐,自是相信,一旁楚鸦青看一眼沈芸,又看看腰间环佩,其嗡嗡作响,是有噩兆,看来这位道友说的不假。 纪云逍咳了几声,清出些淤血,“诸位,我已相劝,信不信,全凭你们自己,后会有期。”纪云逍给沈芸一个眼色,便逃命似的出了宫观。 而吕檐客,那位少年修士见楚鸦青,沈芸也跟着离开,看来这事十之有八九,也跟着离开,一时间,众修士离开者七七八八。这尚不足一个时辰,外面流光殿长老见修士们纷纷出来,这些金丹后辈,一个个皆是狐疑不甘满脸,莫非是有什么变故?我宗弟子怎么还没出来?星河涧的人一早就出来了,不会是遇上什么事了吧? 宫观之内,见着纷纷离去的人群,想着纪云逍的话,邱洺想起之前火云芝,半信半疑,也不甘心就如此离去,终了,还是选择赌一把,邱洺上前控着灵力,欲将这宝贝装进玉匣,可这一动,惊到了小黄鸟,其眼眸睁开,此刻,那怪异的气息才散开,心中不安陡然生起,然而为时已晚,邱洺浑身燃烧,任他使什么手段都无法扑灭,只几息,除了白骨,什么遗物都不剩。 而地面的焦土以黄鸟为中,扩散开来,还未来得及离开者,凡目力神识扫过这黄鸟者,多也自焚起来,只有少数人不焚,不焚者,又有八成发了疯,冲向黄鸟,灰飞烟灭。待这宫观之内再无受影响之人,黄鸟蜷缩,数息后气散,将那焦土,白骨,灰烬痕迹皆抹去了,整个宫观轰然倒塌。 外面之人看了,也是一惊。而最心急的,自是流光殿众长老,本宗弟子还都在其中,立刻使搬运术,将瓦砾移去,除了那寥寥数人,惊恐满面,剩余者,不见踪迹,而岳姓修士还在昏迷中,倒是未受黄鸟影响。 孙仕旻随便抓了一个惊恐中的修士,“宫观内,生了什么变故?” 然而那人显然吓破了胆,什么话都说不出,微张嘴,眼呆滞,一副僵尸样子。孙仕旻使了手段,而那些人还是这一副样子,一气之下,孙长老将其扔一边,看了看最早出来的纪云逍他们,他们能出来,应该是知道什么,有星河涧这等势力的人在…… 孙长老还是拉下架子,找到楚鸦青他们,“诸位小友,其中发生了何事,可否告诉老夫?” 楚鸦青倒是了解不多,沈芸寻思,虽然流光殿的人不太好,但我现在不能太出挑,出了事还是要连累楚公子,让纪云逍说,他以散修的身份,难免诸多麻烦,“这位长老,又见面了。晚辈倒是知晓一些。” “哦,是星河涧的小友,之前倒是未注意到你。小友倒知道个究竟?我那徒儿,如何了?”说着,孙长老看了看昏迷的岳韬,我宗弟子如今在何处?命牌还是正常的。 “天道化形,半年前,青云域,出了件撼动东州的事,孙长老虽偏处此地,应该也有所听闻吧?” “我只听闻是什么妖物屠了一城,何为天道化形?竟有此物?” “我也是听一位老前辈推论,天地诸气运行之法,或有显现之时,而这其中有阵法,显化之物,与数年前,西州黄鸟相似,而数年前黄鸟之祸,整整一域,化作焦土,几无生灵生还。” “竟有此事?”这事说来,孙长老也难以相信,那么,我宗弟子,岂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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