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生日宴，宾主尽欢。</p>
看得出来，江北恒今天心情真的很好，大约是他回国以来心情最好的一天。</p>
堂嫂温青羽在宴席尾声坐到了棠许身边，跟棠许聊了聊。</p>
“今天暮沉怎么会回来，你知道吗？”</p>
听到这个问题，棠许笑了一声，“你觉得我会知道吗？”</p>
“你们……”</p>
“我的决定从来没变过。”棠许说。</p>
温青羽顿了顿，才又道：“我看今天这情形，还有大伯的态度，还以为你们已经和解……”</p>
“我跟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和解。”棠许说。</p>
温青羽听完，微微叹了口气，再没有就这个话题多说什么。</p>
一直到宴会结束，宾客散去，棠许站在门口，一一送今夜的贵客离开。</p>
燕时予是随人群离开的时候，棠许都没来得及多看他一眼，就看见他车子的尾灯亮了起来。</p>
紧接着，车子便跟车队里头，有条不紊地离开了。</p>
棠许将客人全部送走，也准备离开的时候，江北恒却叫住了她。</p>
楼下团队正在进行清理打扫，江北恒将棠许叫到了楼上书房。</p>
自从宋氏遭遇调查，棠许也有一段时间没来看他了，倒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主要还是忙。</p>
眼下见江北恒状态好了许多，其实她心里也为他高兴。</p>
只是对江北恒要跟她聊的事，棠许并没有什么期待。</p>
“你许久不回来，我知道你在忙宋氏的事，一直想跟你聊聊，却总也找不到机会。”江北恒说，“难得今天，我精神还不错，就想跟你说说话……”</p>
“爸爸，你今天已经很累了，应该早点休息。”</p>
江北恒摆了摆手，安静片刻，才又道：“我知道暮沉干了糊涂事，为此我也跟他大吵了一架……我也没办法为他辩白什么，但是，如果他已经后悔了，你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p>
棠许安静垂眸听完，忽然笑了一声，“江暮沉会后悔？”</p>
“他会！”江北恒肯定地回答，“他已经后悔了。”</p>
棠许看着他，“他亲口跟爸爸你说的吗？”</p>
江北恒摇了摇头，看着棠许，道：“我知道他做了什么，我拦不住……可是我知道，他后来收手了。他那个性子，会收手，就说明他已经想清楚了，他后悔了——”</p>
棠许想起高岩跟她说过的话。</p>
那些曾经以身入局指证宋氏的人，在近期都改了口供，不再诬陷宋氏。</p>
这大概就是江北恒所说的……江暮沉收手了？</p>
其实当时棠许也想到过这一点，只是她不愿意深想。</p>
如果是从江北恒口中说出来，那就多半是真的。</p>
可是她不愿意多想，一是因为对方是江暮沉，他所做的所有事、所为原因，她都不想知道；</p>
二是因为，宋雨廷死了，时局再怎么变化，终究无济于事了。</p>
“爸爸，我知道你对我好，我知道你为了我做了很多事。”棠许说，“可是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回不去。”</p>
江北恒听了，静默良久，才又道：“即便是我向你保证——”</p>
“爸爸，你保证不了什么。”棠许说，“我爸爸死了，再也回不来了，这就是我的答案。”</p>
理智清楚地告诉她，宋雨廷的死，未必跟江暮沉有直接的关系。</p>
他身体原本就不好，心脏病也是反反复复，在那个时候，也是病情才会突然过世。</p>
可是棠许就是没办法将他的死和江暮沉所做的事分割开来。</p>
一辈子，她都不可能分割开。</p>
听到棠许的答案，江北恒终究再说不出一个字。</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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