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出去扫院子的黎振海转身回来了，“二姐，你喊我？”&lt;/p&gt; “雅芳，你织的围巾老四帮你试试，看看好看不？”春红说。&lt;/p&gt;</p>
赵雅芳把围巾递给春红，春红在黎振海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围巾是蓝色的，围在振海脖子旁，显得他的脸更黑了。&lt;/p&gt;</p>
“好看，挺好的看的！”春红昧着良心夸自己的弟弟。希望弟弟能开窍，体会到雅芳的苦心。&lt;/p&gt;</p>
黎振海有点不好意思，“二姐，我是个粗人，围不了这东西，毛线扎脖子，我这皮糙肉厚的啥也不用围！”&lt;/p&gt;</p>
说完这句话，他逃了出去。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四个女孩在屋里唠嗑，比家里养的大鹅还吵闹，尤其赵雅芳那大声，真的不忍听。&lt;/p&gt;</p>
他拿起竹扫帚，从房门一直扫到院子门，整个院子被他扫的没有一根草刺。此时，他妈妈蔡玉霖从外面回来了。&lt;/p&gt;</p>
“妈，一早您去哪里了？”黎振海问。&lt;/p&gt;</p>
蔡玉霖：“我去找老刘收卖猪的钱了，春节前那几头大猪，卖了500块钱，我都收回来了！”&lt;/p&gt;</p>
蔡玉霖一边说，一边掏兜，想把收到的钱给儿子看看。黎振海按住了妈妈的手，“小点声，家里有客人，不要说这个了！”&lt;/p&gt;</p>
小五蹦蹦跶跶的跑出来，小声说：“妈，那三个长得像夜叉的姐姐又来咱家了，你管管二姐，能不能结交几个漂亮的朋友啊！”&lt;/p&gt;</p>
“小孩子不要瞎说！”蔡玉霖轻轻拧了一下他的耳朵。“小五，去缸里拿块肉出来，给你们包饺子！”&lt;/p&gt;</p>
小五跑到仓房里，掀开缸盖，找到一块肥瘦相间的肉，旁边袋子里是粘豆包，他拿出来两个，藏在自己裤兜里，大摇大摆地回来了。&lt;/p&gt;</p>
冬天的肉冻得像块砖头，蔡玉霖把肉放在一个搪瓷盆里，嘱咐小五把盆放在炕头上，晒着太阳，准备稍微软点再剁肉馅。&lt;/p&gt;</p>
黎振海在墙角找到三个冻萝卜，拿回屋里，用菜刀三两下砍掉了根部，也放到盆子里放到炕头上。小五正窝在炕上的嘎啦里，左手拿一本小人书，右手拿一个豆包，啃得豆包上都是牙印。&lt;/p&gt;</p>
“不怕把牙咯掉呀！”黎振海无奈地看着弟弟。他伸出手，小五把两个豆包放在他手里。&lt;/p&gt;</p>
炕边上有个火盆，里面是从灶台里面掏出来的没有燃尽的秸秆火，黎振海用火铲子挖了个坑，把两个豆包埋进去，“你耐心坐这等着，烧熟了我给你拿出来，别烫手！”&lt;/p&gt;</p>
“知道了，四哥！”小五闪着大眼睛。&lt;/p&gt;</p>
看到振海妈妈回来，准备剁馅包饺子，几个姑娘收了毛线，纷纷告辞要回家去。&lt;/p&gt;</p>
蔡玉霖看着闺女的这几个朋友，热情挽留。她们说啥也不好意思留下吃饭，她便让春红和振海送他们出了门。&lt;/p&gt;</p>
春红比振海大两岁，一天风风火火。送了朋友回来，到炕上拿肉，来到厨房剁饺子馅。&lt;/p&gt;</p>
黎振海从火盆里扒拉出来那两个豆包，把上面的灰扫掉，问小五：“一会我们要吃饺子，你确定要先吃两个豆包？”&lt;/p&gt;</p>
五弟黎振洲看着豆包，哈喇子都要下来了，“我先吃两个，一会再吃饺子！”黎振海无奈摇摇头。&lt;/p&gt;</p>
姐弟二人陪着妈妈包饺子，妈妈揉面，黎振海擀皮，春红动手包饺子。&lt;/p&gt;</p>
“振海，你去金家拜年咋样？回来就去酒坊，还没跟我说说呢！”蔡玉霖问道。&lt;/p&gt;</p>
金家对我挺好的，尤其金大叔，把私藏的榆树大曲给我喝了。金兰芝还是那个样子，看不出来喜怒，大概是不讨厌我。&lt;/p&gt;</p>
“四哥，你活那么累干啥，金大叔把闺女包办给你，万一相不中你咋办？还不如找个知根知底的！”春红说。&lt;/p&gt;</p>
“我自己看上就行呗，只要没拒绝，我觉得就有戏！”黎振海说道。&lt;/p&gt;</p>
“你四哥从小对自己要求就高，不是什么人都能入了眼的。人家金家大叔也是银行上班的，家风清正，那闺女错不了，过几天我带你去过礼，把婚先订了！”蔡玉霖说道。&lt;/p&gt;</p>
“雅芳家还是开拖拉机的呢，我四哥是农机班，将来接老丈人班多好！”春红说。&lt;/p&gt;</p>
“二姐，你是不是拿了人家好处了？帮着她说话。那个赵雅芳腰粗腿短，屁股大圆脸，个头还不到四哥肩膀，站那里也不般配啊！”小五吃完两个豆包，擦擦嘴跑过来说。&lt;/p&gt;</p>
“小屁孩，你知道什么美丑？”春红瞪他。&lt;/p&gt;</p>
“我以后娶媳妇，肯定挑选漂亮的，跟电影《五朵金花》那样的，才能配得上我！”黎振洲和二姐吐舌头。&lt;/p&gt;</p>
饺子包到一半的时候，三妹和四妹叽叽喳喳回来了。她俩一早就去同学家玩，回来还各自带回来半捆树枝。&lt;/p&gt;</p>
“三姐，四妹，你俩是不是去爬树了，哪里捡到的树枝？”小五黎振洲问。&lt;/p&gt;</p>
三姐黎春艳看着二姐说：“村西头吴四喜哥哥给我俩的，让我给你带个话，有空去他家玩！”&lt;/p&gt;</p>
“一个个没个省心的，你姐让你收了吗？就拿人家柴火，都没有家法了！”蔡玉霖火冒三丈，拎着擀面杖就要打三姑娘。&lt;/p&gt;</p>
春红有点尴尬，“妈，别打她了，咱家冬天本来缺柴火，过几天暖和了我还给他家得了。”&lt;/p&gt;</p>
“一天盯着你哥的婚事，自己咋考虑的？如果没看上人家，就不要收人家东西，让人看不起咱家！”蔡玉霖语速很快。&lt;/p&gt;</p>
“我觉得吴四喜哥哥挺好看，二姐嫁给他我愿意！”外貌协会的小五又出来刷存在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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