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p>
逆着头顶的烈阳,紫禁城厚重的宫门发出一阵持续的闷响,传承了两百余年的紫禁城再一次开始了"迎来送往"。</p>
眼见得宫门大开,身着缟素的官员们便是争先恐后的朝着皇城里涌去,脸上的表情不一而足。</p>
其中走在队伍前列的,赫然便是由内阁首辅方从哲领衔的十余位顾命大臣,其脚下官靴踩在生硬的宫砖上,发出噔噔回响。</p>
往日里众臣最为在意的"官仪"在此时已是失去了意义,不少上了岁数或者身材矮小的朝臣,为了能够跟上大部队的脚步,竟是将宽大的官袍微微撩起,一路小跑前行,引得跪在宫道两侧的宫娥内侍为之侧目。</p>
相顾无言半晌,直至越过乾清门,巍峨的乾清宫映入眼帘,混乱的队伍方才逐渐恢复了些许秩序,众臣按照官位次序,默默调整于队伍中的位置。</p>
"是太子殿下"</p>
闻听身后传来的窃窃私语声,正在低头赶路的几位顾命大臣便是眉头一挑,下意识抬头望去,却是发现身着蟒袍的皇太子朱由校此时正立于白玉阶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姗姗来迟"的众臣。</p>
在朱由校身旁两侧,分别立着数十名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缇骑,表情很是肃穆。</p>
"臣等,见过太子殿下"</p>
兴许是没有料到朱由校居然能够在此等候,众臣的脸上均是或多或少的出现了些许错愕,几个呼吸过后方才如梦初醒般,躬身行礼。</p>
在绝大多数朝臣看来,大行皇帝龙驭宾天,宫中虽不敢说乱作一团,但也绝不至于如此"平静",尤其此时立于白玉阶上的皇太子更是生性怯懦,理应待在大行皇帝的灵柩前痛哭流涕才是,更别提宫中的李选侍和郑贵妃,绝不会善罢甘休。</p>
一念至此,心思通达的朝臣们便是微微眯起了眼睛,下意识环顾四周,并且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p>
"怎会如此?"瞧瞧环顾四周,发现预料中会趁机惹是生非的"郑贵妃"并没有露面,就连恃宠而骄的李选侍也不见了踪影之后,刘一璟,韩爌等东林骨干们便是面面相觑,脸上满是惊疑之色。</p>
与大失所望的朝臣所不同,同样跪在队伍前列的英国公张维贤倒像是心有所感一般吸了吸鼻子,只觉空气中好似存在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p>
仔细观瞧,太子朱由校的蟒袍下摆处好似也沾上些许痕迹,像是未曾擦拭干净的血渍。</p>
想到这里,英国公张维贤的心中便是一惊,望向朱由校的眼神也是愈发复杂,难道此前宫中关于朱由校的些许传闻皆是谣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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