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奢玉闭着眼，连声音都有些艰涩，“……是，我不想你知道。” 不想被她知道自己曾经到底做下多少错事，不想被她看到自己如此卑劣的一面。</p>
哪怕他幼时最狼狈的模样月遥都看过，可温奢玉还是试图把那些被她厌恶的、被她忘却的过往都掩藏。</p>
“是我不好，皎皎，别生我的气……”</p>
月遥同样抱着他，却是问了另一个问题，“那你知不知道的，等到再过五天，我的任务就完成了。”</p>
“我知道。”</p>
“那你应该知道，完成任务之后我就会走了。”</p>
“只想要得到我的原谅吗？只是想让我在离开之前原谅你吗？”</p>
月遥凑到他唇边，故作无辜地抬眼看着他。</p>
“这几天那么粘人，恨不得寸步不离，是不是爱我爱得要死，根本不想离开我，也不想让我离开？”</p>
她故意说那样的话，如同她每一次逗人一样。</p>
可温奢玉这次没有被调侃的羞涩，而是抱紧了她，回答：“是。”</p>
“不是很会美人计吗？你知道的，你勾引一下，我就会上钩的。而且你还会囚禁人，可怕得很。”</p>
温奢玉无奈地笑了笑，只是笑意中的苦涩太过浓郁。</p>
这样的笑不好看，月遥不喜欢。</p>
他看着月遥，哪怕眼中是全是汹涌如潮水的不舍与难过，却还是用那种和以往每一次一样耐心又温柔的声音。</p>
“我知道，皎皎，我不该如此，我不能再那么对你。”</p>
“怕我生气啊？”</p>
“嗯。从前我总想着，只要留下你，无论什么代价我都可以接受。”</p>
心脏第一次感受那种疼痛时，温奢玉曾以为自己恨她。</p>
恨她如此决绝地离开，不肯看他一眼。</p>
所以他费尽心思也想要抓住她。</p>
疼痛也好，仇恨也罢，他要让她一起来品尝。</p>
哪怕是飞蛾扑火，哪怕是玉石俱焚，哪怕是万劫不复……他也要见到她、困住她。</p>
现在他心底依然有私心，只是却不再想用那些手段对她。</p>
“皎皎，我不会再阻拦你。”</p>
他看着月遥，那双眼眸有很多情绪，但是所有的情绪都被澄澈的、名为爱意的东西包裹。</p>
“我希望你能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去所有能让你开心的地方，哪怕那里没有我。”</p>
“只要你高兴，我也会同样高兴的。”</p>
月遥看着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怪怪的，跳动的频率诡异到让人心慌。</p>
许久，月遥一头砸在他胸口。</p>
“温奢玉你好讨厌！我本来还想瞒着你，故意不告诉你，然后突然告诉你一个惊吓来着……”</p>
就像是将最好吃的糖留在最后一颗。</p>
就像是无数戏剧将反转留在最后一刻。</p>
也有着一点私心。</p>
她想看温奢玉喜欢着她、爱着她的模样。</p>
痛苦与爱意交织着却依旧愿意引颈受戮的模样。</p>
她大概真的是个很糟糕的鬼，喜欢一个人到时候就忍不住更恶劣一些，想踩着底线，看看到底所谓的爱会不会转瞬即逝，想让他一次又一次去证明。</p>
因为窝在他怀里，月遥的声音有点闷闷的，“可是温奢玉，你怎么总是这样啊，总是被我欺负还不生气……你让我觉得我简直是个很渣很渣的鬼。”</p>
她气呼呼地从温奢玉怀里起来，“你说，我是什么很讨厌很烦人很坏的鬼吗？”</p>
像是埋怨一样，却也更像撒娇。</p>
温奢玉笑着回答：“不是的，皎皎一直都很好。”</p>
月遥看了他很久，伸出手捧着他的脸，在他唇边亲了一下。</p>
她看着温奢玉的眼睛，满眼的认真。</p>
她的声音很轻，却又无比清晰地落入温奢玉耳中。</p>
“温奢玉，我好像有点……太喜欢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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