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宇一脸惊愕，钱斌赶忙解释道：“这都是周媛和我讲的，看来她一直在关注你的表现。” 赵宇着实没想到周媛这么关注自己，他有点小激动，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耳朵，低声说道：“周老师真是有心了，我做的远远不够，真是太惭愧了！” 钱斌喝了口水，房间的空调有点凉，他揉了揉老寒腿，“周媛是你的老师，当年又是她亲自推荐你去临水市任职，关注你是应该的。 再说了，持续关注每一位毕业生，这是我们汉东大学的优良传统。周媛做得很好，我当时就表扬了她。” 赵宇喝了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 心说，钱校长真是太天真可爱了。 周媛关注自己，绝不仅仅因为自己是她教过的学生。 和汉东大学的优良传统，也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赵宇向前倾了倾身体，笑着说道：“我今天来，是想求钱校长帮个忙。” 钱斌端着茶杯，大手一挥，“有事尽管讲，跟我还客气。” 赵宇从背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双手递到钱斌手里。 钱斌戴上老花镜，认真地看着。 “桃峪县关于聘请汉东大学教授勘探地质灾害的函。桃峪县多山地，地质结构复杂，加之采矿历史悠久，属于地质灾害多发地带……” 钱斌低声念着，时不时询问赵宇几句。 看完全文，钱斌摘下老花镜，拍着胸脯保证，“这是防患于未然，为民做好事！你放心，我给你选派地质系最好的教授，并且不收取任何劳务费！” 赵宇把函收起来，神秘地说道：“钱校长，其实我这是障眼法，真正的目的是进行矿产资源勘探。” 赵宇为了瞒过魏庭春，制作了一个地质灾害勘察的公函。 钱斌用手拢了拢稀疏的白发，哦了一声，奇怪的问道：“矿产资源勘探？你具体要做什么？” 赵宇再次凑近钱斌，压低声音说道：“钱校长，我长话短说。我在桃峪县伏蒙山脉深处，发现了一处稀土矿，但储量未明。需要您暗中帮我找几个顶级的教授，实地勘探。 我之所以要用障眼法，是因为桃峪县黑恶势力横行。他们霸占着县里的大部分矿产，我是怕打草惊蛇，让他们捷足先登。” 钱斌终于明白了赵宇的用意，竖起大拇指，夸赞道：“有勇有谋，很好。正好汉东大学今年引进了几个矿产勘探方向的顶级博士教授，我全部派给你。你放心，出发之前，我给他们上思想课，绝对守口如瓶。” 赵宇激动地紧紧握着钱斌的手，“钱校长，太感谢了！” 两人说起去年的校庆，赵宇因为忙于还建房的项目，没能参加，赵宇郑重给钱斌致歉。 钱斌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反而来了，简直气死我了！” 赵宇就笑着问道：“是谁惹您这么生气？您说出来，我找他算账！” 钱斌放下手里的老花镜，喝了几口水，摆摆手说道：“还能有谁？刘东来呗！人家现在可是副市长，架子大得很呢，咱可惹不起。” 刘东来？！ 他竟然也是汉东大学的校友，这让赵宇大吃一惊。 他能让好脾气的钱斌发这么大火，赵宇着实也没想到。 赵宇摸了摸鼻子，沉声说道：“这个刘东来，我和他打过几次交道，确实霸道得很……” 赵宇便把他和刘东来的冲突，简单给钱斌说了一遍。 钱斌气的一拍茶几，“自高自大，目中无人，真是给汉东大学丢脸。我给你说，他当年是校学生会主席，也是最早入党的一批大学生一开始，表现很好。 可后来竟然和一个女老师谈恋爱，还被人家丈夫堵在了家里。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到了学校要开除他的局面。当时我一时心软，再加上刘家多方活动，最终没有给他处分。 没想到毕业之后，他不仅不知恩图报，反而处处为难汉东大学。我们在向阳区要建分校，他始终押着土地批文，提各种无理要求。直到去年他离开向阳区，项目才得以开工建设。 去年的校庆，我压根没打算没邀请他。可省里的领导，包括中央的老领导都来参加，他为了和领导套近乎，强行参加，厚颜无耻！” 说起刘东来，钱斌就是一肚子气。 为了让赵宇相信他说的话，钱斌起身来到一个文件柜前，拿出一个陈旧的文件夹，递给赵宇，“你看看，这就是当年开除刘东来的校委会会议记录，还有他被人家拍到在床上的照片，不堪入目！” 赵宇饶有兴趣地看着刘东来的丑态，心说，这小子真是色胆包天，敢在家里睡女老师，真他娘的牛逼！ 钱斌指了指文件夹，“今天要不是突然提起这个刘东来，我差点都忘了还有这么个文件。留着也没用了，你帮我扔了吧。” 赵宇心中一喜，把文件夹放进了背包里。 两人又商量了矿产勘探的时间，具体如何对接等问题，正好有人来汇报工作，赵宇便起身告辞。 已经到了午饭的时间，赵宇去学校食堂吃了顿午饭。 还是熟悉的窗户，熟悉的大妈，熟悉的蛋炒饭，放一根火腿肠。 当年上学时，因为这个窗户的蛋炒饭量大管饱，价格还便宜，是赵宇经常光顾的地方。 吃完饭，赵宇在校园逛了几圈，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两点半。赵宇估摸着周媛应该午休完了，这才举步来到她的楼下。 走到房门口，房间里依旧传来凄婉的《舒伯特小夜曲》。 赵宇站在门口仔细聆听，只是今天的曲子弹得断断续续，也比以前更加凄凉悲惨。 一直等到琴声完全停止，赵宇这才敲响了周媛的房门。 周媛开门后，依旧拿起一本书，双腿盘在沙发上，与书为伴，没和赵宇说一句话。 赵宇自觉地换好拖鞋，把买的水果放到茶几上，喊了声“周老师好！” 周媛的头发散乱，脸色有些憔悴。 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刚哭过。 赵宇目光扫过钢琴，发现上面的照片不见了，摆上了一盆康乃馨。 赵宇扫视了房间一圈，发现除了沙发，连个椅子都没有。 他像学生做错了事见老师一样，双脚并拢，站的绷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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