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p>
林祥站静静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民仔。</p>
他的脸上毫无血色，要不是胸膛偶尔起伏，简直就和尸体没什么两样了。</p>
“林先生，按你的吩咐，我们已经进行了最后一次手术，之后钟伟民先生能撑到什么程度，就只能靠他自己了。”</p>
医生看了一眼手上的病历，再看看一脸平静的林祥，恨不得躺在里面的换成他自己！</p>
民仔其实昨天晚上就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p>
只是林祥赶来后，又要求他们研究出一个脱瘾方案。</p>
集合了港岛最权威专家的方案就此出炉，整个医疗团队熬了一夜，又做了一场手术。</p>
说实话，对手术的效果，这位医生根本无法保证。</p>
可林祥给的太多了！</p>
医生瞥了一眼旁边凶神恶煞的小弟们，咽了咽口水。</p>
“手术之后，我们可以保证钟伟民先生的身体具有一定的脱敏能力，但毒瘾是神经性的，我个人认为……情况不会太乐观。”</p>
小弟们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p>
冯华愤怒地指着医生，大喝道：“我们花了这么多钱，你告诉我们情况不乐观？！”</p>
“医院不准吵闹，你们不懂规矩吗？”林祥看也不看地说道</p>
等他们安静下来以后。</p>
“医生，我听说毒瘾和多巴胺的分泌有关？”</p>
医生颇为意外地挑起了眉。</p>
说到自己的领域，他终于鼓起了些许勇气。</p>
“林先生真是博学多才，没错，毒品就是改变大脑机机能，通过毒品——大脑——多巴胺的机制形成毒瘾。”</p>
“但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哪怕只有一次吸入毒品，大脑结构都会产生根本性的变化，之后再想分泌足够的多巴胺，就只能通过毒品机制。”</p>
“换言之，吸毒的人已经很难通过其他方式获得正反馈，而当一个人没有正反馈……”</p>
医生顿了顿，突然感觉嘴巴有些紧。</p>
“无异于行尸走肉。”</p>
“你不要危言耸听，我们也见过不少毒虫，哪有你说的那么惨？”冯华色厉内荏地说道。</p>
医生却微微一笑，扶了一下眼镜。</p>
“这位先生，我猜这些人平时应该只能吸食到低劣的摇头丸。”</p>
“但钟伟民先生被注射的是高纯度的海洛因，即是你们常说的四仔，两者的成瘾性是不可同日而语的。”</p>
“医生。”林祥突然说道。</p>
“那如果在民仔毒瘾发作的时候注射多巴胺，是不是就可以提供足够的正反馈了？”</p>
“不可能！”医生斩钉截铁地反驳，“多巴胺只能在人体内分泌，何来注射多巴胺一说？”</p>
他正想继续质问，却迎面撞上了林祥坚定不移的眼神。</p>
想到对方的身份，医生反驳的底气顿时消散。</p>
“当然，以林先生的身份，可能接触到一些秘密研究……但即便注射多巴胺，其实也只是治标不治本。”</p>
无非就是把毒瘾转移成多巴胺瘾。</p>
在他看来，后者即便能够化学合成，成本也是天文数字。</p>
完全没有必要嘛！</p>
林祥皱了皱眉，注意到民仔的眼皮突然动了一下。</p>
“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些话想和伟民谈谈。”</p>
等他们出去以后，林祥也不急，坐在一旁安静地等着。</p>
过了一会，民仔终于是沉不住气了。</p>
“祥哥。”</p>
他怯怯地睁开眼。</p>
“刚刚的话你都听到了？”</p>
民仔艰难地点了点头，苍白的脸多了一丝苦涩。</p>
他连当古惑仔的想法都没多深，更不愿意看到自己沾上毒瘾。</p>
说的直接一点，要不是不想辜负患病的妈妈和林祥，他连了结自己的念头都有了。</p>
病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旁白仪器在滴答滴答地响。</p>
“如果你真的忍不住，就用了它吧。”</p>
良久，林祥把一支针管放在了床头柜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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